骨節分明的手直接擋住門框——
下秒,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
門板狠狠撞上手背。
沈枝意在撞上的一瞬,就鬆開了手,語氣驚怒:“你瘋了?”
男人屈膝頂開門,瞳孔黝黑沉冷,身影一步步從光影裏掙脫出來,像是從地獄裏迴歸的惡鬼,他目光微微擡起,鎖定自己在門後的獵物。
語氣狠戾:“我早瘋了,你現在才知道?”
沈枝意心頭微顫,身體不自覺後退一步。
然而,她早就忘了自己腳踝的傷——
近乎是下一刻,疼痛席捲全身。
她腳踝一崴,重重摔在地上。
靳承洲站在玄關處,居高臨下地俯瞰着她。
頭頂的玄關燈向下打。
勾的男人臉愈發英俊挺拔,棱角分明,也同樣冷酷無情。
他注視着她的狼狽,“還想躲?”
沈枝意撐在地面上的手掐緊。額頭冷汗層層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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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害怕,是疼的。
鑽心刺骨地疼。
和離開的那天,過猶而不及。
仰起頭,她看向靳承洲,口吻憤怒:“這是我家,我爲什麼要躲,要躲也是你躲,私闖民宅在內陸可是重罪。”
靳承洲忽而勾脣一笑,屈膝蹲在沈枝意面前。
“寶寶你說這是你家,怎麼逃跑的人還是你——”他戳穿她的慌張,一字一頓道:“難道你已經想到我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沈枝意手掌撐着地面,本能地往後挪。
靳承洲想做什麼,能做什麼。
此刻,顯而易見。
沈枝意瞳孔染上幾分驚懼,又低頭看向自己的腳踝。
後知後覺。
靳承洲上前兩步。
沈枝意便往後退一步。
貓和老鼠的遊戲,自古不膩。
直到,手腕撞上桌椅。
椅子摩擦出刺耳滑拉聲。
沈枝意不能再往後退,心跳重重提到嗓子眼。
呼吸都有些困難。
“你……”
靳承洲一把攥住她的肩頭,屈身而下,忽而他長臂伸出,穿過女人的腋下、膝彎,緊實僨張的肌肉因爲用力鼓起,再起身。
“我還沒興趣對一個傷員出手。”他目光看向沈枝意的腿,有些意味不明。
纖細白淨的小腿懸在男人臂彎,虛虛搖晃。
向下卻是——
猙獰紅腫的腳踝,格外滲人。
沈枝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一把抱了起來。
心下一慌,連靳承洲的話都跟着忽略了。
柔軟長臂伸出,緊緊挽住靳承洲的脖頸。
靳承洲垂眸掃過她一眼,“身體比你的嘴誠實。”
沈枝意:“……”
看着自己緊緊環着的脖頸,下意識要鬆手。
男人的手臂比她更快——
沈枝意立刻勾緊了靳承洲的脖頸。
等人抱緊,她又要鬆開。
身體再次向下墜。
循環幾次。
沈枝意忍無可忍,罵道:“你是不是有病。”
“我有病你是第一天知道?”男人回得相當理直氣壯。
沈枝意一瞬語塞。
不過也是。
要不是有病,他怎麼會堂而皇之闖進她家裏。
還——
靳承洲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臀尖,語氣不滿:“走什麼神?”
沈枝意倏然擡眼看過去,“你——”
靳承洲斜斜睨過她一眼,“我什麼?”
“……”沈枝意再多的怒火在靳承洲這,現在都變成了哽住。
一腔怒火打在拳頭上的哽住。
硬生生呼吸幾口氣,沈枝意勉強將自己的憤怒壓了下來。
靳承洲掃過她竭力控制自己的小表情,勾了勾脣。
粗糲大掌沿着薄薄衣料向下摸。
很快,他皺了皺眉。
女人身量清瘦單薄,沒有一點肉。
也不知道周生允怎麼養的,養得這麼差。
不如換他養。
沈枝意對靳承洲的想法一無所知。
壓下自己的情緒,她正準備開口送客。
男人的聲音比她更快:“房間在哪?”
沈枝意循着靳承洲的眸色望去,人這會盯着走廊裏面的兩道門——
沈枝意:“你沒有家?”
靳承洲:“我的家四年前長腿跑了。”
沈枝意心頭一顫,“說不定你幹了什麼讓人傷心的事,人才跑的。”
靳承洲瞥她一眼,煞有其事:“可能是我太變態。”
沈枝意剛剛的緊張瞬間消失——
她還以爲靳承洲是查到了什麼,所以這才氣勢洶洶地找上門。
說那些意味不明的話。
沈枝意垂下眼,脣角抿了抿。
落在沈枝意後腰上的大手不斷下滑,托住她的臀。
男人語氣風輕雲淡:“再不說房間在哪,下次就不是掐了,是扇。”
在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聲音微微壓低,格外撩人。
沈枝意後槽牙微微咬緊。
這男人怎麼這麼騷。
怎麼不騷斷他的腿。
然而,視線卻控制不往旁邊的自己房間看去。
她是真怕靳承洲在客廳幹那種事,要知道客廳是有攝像頭的!
寧清家是兩室一廳,她不愛睡寬敞的大房間,選的次臥,所以現在的主臥是歸沈枝意所有。
裏面還有一個獨立的小浴室。
靳承洲循着視線望去,聲音帶笑:“這會倒挺乖。”
沈枝意無言。
男人步履一寸寸走到門口,推開。
裏面裝潢一覽無餘。
沈枝意搬來才幾天,什麼東西都沒有,就是簡簡單單一個行李箱,化妝桌上擺着她新買的水乳。
靳承洲掃過一眼,踱步到牀邊。
看見越來越近的牀,沈枝意的身體下意識緊繃。
靳承洲挑了挑眉,“擔心我動你啊,BB。”
沈枝意:“不擔心。”
話是這麼說,身體卻誠實地往後退。
靳承洲瞧着她的反應,嗤笑一聲。
沈枝意看着他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情緒微微一鬆,思緒卻不受控的飄遠。
靳承洲如果今夜不動她,他接下來要幹什麼——
她大概能猜到。
靳承洲有很嚴重的失眠症,當年每個夜裏,他都要抱着沈枝意睡覺,就像沈枝意是他的阿貝貝。
永遠不能鬆開。
那會沈枝意也看了很多書和論文,一點點給人調理。
最後好不容易看着病有好轉的趨勢。
醫生也說康復得差不多了……
沈枝意一個激靈,下意識看向靳承洲。
他不會是在賣慘吧。
靳承洲似是猜到她的想法,淡淡開口:“我有必要跟你賣慘嗎,BB,我本來就很慘了。”
這還不算賣慘?
她都聞到了一股綠茶味。
沈枝意皺了皺鼻尖,“醫生說過了,你的失眠症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靳承洲似笑非笑,“託某人的福,加重了。”
沈枝意脫口而出:“爲什麼?”
話剛出口,她就後悔了。
靳承洲垂眸看她,“那你當年又爲什麼不告而別?”
語氣輕飄飄的,聽着像隨口一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