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了。”
宣告死刑的一句話在下一秒炸在耳畔。
他的判斷快到她連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姜沁只覺腦袋嗡嗡響，張嘴想說點什麼，霍斯禮覆在她小腹部的手倏然抽離。
掀開被子，下牀去。
姜沁瞳仁一怔，轉身，看見霍斯禮穿着睡衣朝盥洗室去。
盥洗室傳來洗漱聲，姜沁清醒過來的大腦又有些蒙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
姜沁沒想明白，但更不敢多想，而此刻首要任務顯然也是洗漱換正裝。
不過在此之前，姜沁快速回憶起曾經查詢過的吃葉酸的好處。
她記得很清楚，補充葉酸這件事並不是孕婦的特例……
若是這樣。
主臥盥洗室設計的是雙人盥洗池。
霍斯禮那麼說，肯定是已然確切有了她在服用葉酸的證據。
姜沁深知這會兒她不能再逃避，她強壓下內心的不安，邊回憶邊往裏走。
突然，想到什麼，姜沁心頭陡然升起的慌亂緩緩消解。
對，葉酸促進消化，增強食慾，有類胃病患者也吃！
而且正常人適量服用葉酸，也可以起到預防消化系統疾病的作用。
而且除此外適量補充葉酸，還有預防貧血、促進新陳代謝的作用。
她大可以這樣說！
想到這些，姜沁不由有些懊惱剛才自己的反應。
但懊惱沒兩秒，自然也清楚霍斯禮剛才就是故意的，故意在她剛醒過來，思緒不清晰、頭腦不清醒時，想以此得知她最真實的反應！
走進盥洗室，路過霍斯禮身後，姜沁氣得狠狠瞪了眼霍斯禮。
只是，這一瞪過後，姜沁還處於高速運轉的大腦轉瞬就有了答案。
是啊，那時機能爲他所用，誰也沒說，就不能爲她姜沁所用啊？
姜沁調整好心態，拿下自己的漱口杯。
淡定擠牙膏，刷牙。
站到霍斯禮身旁後，瞟都沒瞟霍斯禮一眼。
身旁，霍斯禮微挑眉，不知是不是有些意外，先是透過鏡子看了看姜沁。
然而姜沁依舊沒給他反應。
霍斯禮眸色微暗，直接轉頭看姜沁。
姜沁看着鏡子刷牙，像是才注意到他在看他，擡眸瞥他一眼。
含着泡泡的嘴閉上，“嗯？”
霍斯禮：“洗漱好下來吃早餐，這件事，餐後再聊。”
話落，走了。
姜沁此時表情仍舊懵着，等霍斯禮去換衣間換完衣服，徹底離開主臥。
姜沁這才真的鬆懈下來。
而這時，注意到自己左手手腕處的傷，姜沁頓時也反應過來爲什麼霍斯禮如今對待這件事，明顯沒有之前那回那麼囂張，張口就是要親自帶她去流產什麼的。
不過姜沁自然也沒忘記，霍斯禮剛才有提到醫生號脈。
“……”霍斯禮找來的醫生，自然不會是醫術不精的。
她不能賭。
……
姜沁收拾好換了身正裝下樓。
電梯一打開，王媽說了句早上好，就笑呵呵地說霍斯禮正在那邊等她用餐。
姜沁嗯了聲，壓住一時間又浮起來的緊張，朝餐桌走去。
落座，卻沒吃東西的意思，而是看向霍斯禮道，“要不還是先聊吧？”
“不然，也沒胃口吃。”
這兩聲語氣乍一聽挺乖，可結合這話，聽起來就總覺得有點怪，像是在用最乖的語氣說最有種的話。
王媽本來是想到前天晚上夫妻倆吵架的事，見兩人好不容易又坐在一起吃早餐，就想趁此機會過來幫霍斯禮說說好話。
誰料聽到這兩句，緊跟着又注意到霍斯禮臉色明顯不太好，原本朝着餐桌去的步子霎時一頓。
霍斯禮瞥過來一眼，王媽趕緊笑着說：“那先生，太太，我就下去忙了！你們慢用！”說着趕緊離開。
人一走，屋子裏的氣氛明顯更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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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只有他和她，此刻對於姜沁來說，反倒更加放鬆。畢竟如果說現已離開這兒的劉媽是袁蓮清的眼睛，那王媽，便是老太太的眼睛。
有王媽在，考慮到泄露風險，她朝他說話總是得收着些。
霍斯禮看過來，那雙眸幽暗，他朝她輕點下頭，語氣聽着挺淡。
“行，所以，你是想朝我解釋？”
姜沁迎上霍斯禮目光，烏黑漂亮的眸裏滿是認真，語氣也格外堅定：“對。”
霍斯禮盯着她的視線沒移，英俊的臉上沒什麼情緒，“那你說？”
姜沁正色：“我吃葉酸，是因爲腸胃的問題，葉酸可以促進消化，增強食慾，不是只有懷孕了才會吃這東西，你誤會了。”
霍斯禮劍眉微蹙，不知是在想什麼，姜沁照葫蘆畫瓢，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又繼續道：“我之所以把它換到葉黃素的瓶子裏，就是怕你多想，沒想到，你還偷偷讓人去查了？早知道這樣，我應該和你提前說清楚。”
霍斯禮薄脣微抿，眸色比一開始更深了。
姜沁與他對視，見此，並不清楚他有沒有信，但不論如何。
她不能讓他把醫生叫來。
姜沁脣角輕輕一扯，“怎麼，你這表情是不信？你不信也沒辦法，我確實沒懷孕。”
“讓你失望了，流不了產。”
九個字，霍斯禮臉色極其稀罕地泛白，高大的身軀倏地離開餐椅站起來。
姜沁還有一段關於早上醒來聽他說話沒及時反應完全是因爲剛醒來還很懵的說辭還沒說呢，霍斯禮就這麼突然起來，她實實在在地被驚了下。
不過萬幸迅速反應了過來，指甲刺入指腹，刺痛傳來，成功讓自己穩住了身形。
見他居高臨下望着她不說話，那黑漆漆的眸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看穿。
姜沁也沒示弱，不過此刻倒是沒站起來，而是就這麼坐着。
擡眸看他，氣定神閒，雲淡風輕，但一開口，卻顯然是致命級別——
“霍斯禮，你今年二十八歲，馬上就是奔三的人了，而且我們很快就要離婚了，離婚還是我提的，你覺得我都和你提離婚了，我就算想要孩子，憑什麼要懷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