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菀菀離開後,雲清初又同馬嬤嬤閒敘了一會兒。
臨走前,雲清初將帶來的薄禮贈給了馬嬤嬤。
馬嬤嬤掀開包裹,看到裏面的肉乾、紅棗、紅薯幹,頓時眼冒精光。
這可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啊,雲姑娘如今可真是不同了,攀附上了顧將軍,就有這般的好東西。
“雲姑娘,老奴可不敢收您的禮。”馬嬤嬤雖然想要得不得了,可嘴上還是拒絕着。
“收着吧!”雲清初直接將東西放在了桌上,說着就告辭了。
馬嬤嬤送雲清初到營帳外,雲清初看着辛苦勞作的軍技,她們雙手都腫脹得厲害,身上也或多或少有些鞭痕。
雲清初見狀,不由得想到前世自己在軍營受的那些磨難。
雲清初當下心有不忍,開口同馬嬤嬤道:“馬嬤嬤,眼見得天氣越來越冷的,姑娘們都不容易。”
馬嬤嬤頓時明白了雲清初的意思,忙不迭地應下:“老奴知曉了,她們若是乖乖做事,老奴定善待她們,還望雲姑娘在將軍面前多美言幾句。”
“那是自然。”雲清初笑着應下。
馬嬤嬤笑得一臉褶子:“雲姑娘您真是心善的,這福啊,就該您享。”
雲清初淡淡笑了笑,同馬嬤嬤告辭離去。
對付像吳菀菀這樣不擇手段的人,她自然會毫不猶豫地報復回去。
可對其他人,她還是會選擇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她們一把。
畢竟成爲軍技,不是她們能選擇的。
“雲姐姐,你這是要回去了嗎?”方知禾看到雲清初要走,忙迎了上來。
雲清初脣角露出溫和的笑容來:“最近過得還好嗎?”
“還行,比起旁人來,已經是極好了。”
方知禾搓了搓自己被冷水浸泡得有些麻木的手,圓圓的臉上帶着討人喜歡的笑容來。
雲清初從袖中拿出了一瓶藥膏,塞進了她的手中:“這是防治凍瘡的藥膏,你先備着。”
“謝謝雲姐姐。”方知禾親暱地看着雲清初,“雲姐姐你真好。”
“不用客氣!”
雲清初和方知禾雖說算不得極親密,不過這些日子接觸下來,倒也相處得不錯。
“雲姐姐,前線有消息了嗎?”方知禾親暱地挽着雲清初的胳膊問道。
雲清初看了她一眼:“你問這個做什麼?”
方知禾眸色閃了閃,忙避開了去:“沒什麼,沒什麼,雲姐姐不方便說便不說。”
雲清初心裏咯噔了一下,遂淡淡笑了笑,道:“禾兒,這是軍營,有些事不是我們可以打聽的。”
“是,是!”方知禾連連點頭,嚅了嚅脣,“雲姐姐,我就是有些擔心王軍師。”
雲清初看着方知禾緊張羞怯的模樣,心裏突然想到了什麼。
“禾兒,你放心,王軍師定然不會有事的,等戰事結束了,王軍師還要回去同妻兒團聚呢!”
“妻兒?”方知禾驀地愣了神,“王軍師不是獨身一人嗎?”
雲清初看着方知禾的神情,便知自己沒有猜錯,這個方知禾果然對王軍師產生了不一樣的想法。
“此事說來也巧,王軍師從軍多年,他原以爲自己的妻子沒了,後來遇着了我,才知曉他的妻子還活着,不止活着,還替他生養了一個兒子。”
雲清初神情略帶嚴肅地看向方知禾:“說來王軍師的兒子比你還要大些呢,也難怪王軍師總把你當閨女看,他的年紀可不就是可以當你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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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禾訕訕一笑,沒再說話。
雲清初拍了拍方知禾的手:“好了,我就先走了。”
方知禾看着雲清初離開的背影,眸色漸漸沉了下去……
此時,軍技營的空地上,一羣軍技正在晾曬着衣裳。
如今這日子雖然辛苦,但好在不用伺候那羣男人,這對她們來說已經是很好的事情了。
她們如今只盼着顧將軍能打勝仗歸來,那麼她們就可以隨軍歸京了。
不管怎樣,只要回了京,這日子總不能比現在過得再差。
到時候,她們中大多數的人都會被充入教坊司中,當然也有一部分人能夠獲得自由之身。
幾個消息靈通的軍技如今已經在軍中找到了相好的,只要那些相好的願意替她們向衙門贖身,她們將來也是能過上清白日子的。
當然,這贖身可不是容易的,不止要花費鉅額的贖身費用,還要同衙門簽訂契約,保證她們將來不犯事,一旦犯事,擔保之人將獲連坐之罪。
所以大多士兵是不願爲軍技贖身的,但這也沒關係,畢竟京中教坊司的日子可比如今在這寧州軍營的日子要好上很多。
衆人正一邊沉默着幹着手頭的活計,一邊思考着將來生活。
突然,原本正在漿洗的吳菀菀猛地站起了身,她雙眸陡然間瞪得很大,一把推翻了一旁的晾衣架,推翻一個還不夠,她還一連推翻了一整排的晾衣架子。
衆人看自己辛辛苦苦洗乾淨的衣裳都被推倒在地,氣憤不已:“吳菀菀,你在幹什麼?”
“放肆,誰允許你們這麼和本小姐說話的。”
吳菀菀插了腰,伸手指着衆人:“我乃尚書府千金,你們看到本小姐爲何不跪?”
“嘁,你瘋了吧!”衆人臉上滿是不屑。
這個吳菀菀素來囂張跋扈,以往雲清初在軍技營的時候,吳菀菀就三番兩次地挑釁她,雖回回落了下風,可她從不停止囂張。
直到後來宋明修大人來了,吳菀菀被指派着去伺候了一回宋大人,突然就消停了下來。
只是衆人沒想到的是,這個吳菀菀消停了沒幾天,這又開始擺起了架子。
而且這一次瞧着還更瘋魔了一些,竟然讓她們下跪,真是笑話。
“吳菀菀,你還是快些將這些衣裳重新洗一遍吧,等會兒若是讓馬嬤嬤知曉了,就有你苦頭吃了。”
說話的是徐盈,如今正是得馬嬤嬤器重,這軍技營的人都給她幾分薄面。
“混賬東西,本小姐將來可是要嫁給狀元郎的,你們竟然敢指使我幹活。”
吳菀菀上前就抓住了徐盈,一把扯散了人家的髮髻,用力地甩了兩個巴掌,嘴裏大聲嚷嚷着:“下踐胚子,還敢不敢叫本小姐幹活了。”
“你瘋了,竟然敢動手。”徐盈一邊護着自己的頭髮,一邊慘叫着,“還不快去把馬嬤嬤叫來。”
馬嬤嬤不用人請,聽到動靜的她很快趕了過來。
看到吳菀菀齜牙咧嘴地動手打人,馬嬤嬤立刻喝止:“吳菀菀,還不快住手。”
吳菀菀猩紅着雙眸回頭,看到馬嬤嬤,冷冷一笑。
“哪來的老刁奴,敢插手本小姐的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