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那天,他吃過酒席,又去客院那邊消遣,不想剛好碰上江侍郎的女兒,就……江侍郎夫婦尋女,我才發現出了差錯,那孩子已經死了,只能謊稱溺死。”
馮清歲早就猜到真相,但此時聽韓瑞軒說出來,還是心痛如絞。
那麼小,那麼小的小與,還以爲白天的反義是黑天,大人的反義是小人的小與,不曾見過高山也不曾見過大海的小與,說長大後要像她一樣周遊天下,走遍五湖四海、三山五嶽,吃遍天下美食的小與……就這麼死在兩頭畜生手裏。
死得如此無足輕重,無關緊要,不值一提。
韓瑞軒見她一副恨不得將他殺之而後快的模樣,生怕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這裏,忙道:
“冤有頭,債有主,人是太子虐殺的,你找他報仇去。”
馮清歲確實恨不得當場殺了他,但想到後續安排,強自忍耐下來。
“孩子是太子殺的,其他人呢?江家可是滿門都死絕了!”
她冷冷地看着韓瑞軒。
“其他人的死也跟我沒關係啊!”
韓瑞軒一臉冤枉。
“我除了謊稱孩子溺死、將江侍郎夫婦帶到客院安撫、勸他們接受補償方案外,什麼也沒做過。”
馮清歲冷笑:“拘禁虐待被拐騙孩童,包庇殺人犯,僞造證據,人身禁錮,威脅恐嚇,這叫什麼也沒做?”
韓瑞軒啞口無言。
“江侍郎是怎麼被你和太子設計的?”
韓瑞軒想說不知道,見馮清歲抓起水壺,趕緊改口:
“是太子設計的!他說江侍郎只是假意接受補償,脫身之後定會變卦,要除掉他纔行。”
“但江侍郎是朝廷命官,不好直接暗殺,他派人監視江侍郎行蹤,等他入宮求見陛下,命人將他引去側殿等候。”
“又安排盧昭儀去給陛下送冰飲,故意闖去側殿,然後哭哭啼啼地跑出來,說江侍郎輕薄了她。”
“陛下那會極寵盧昭儀,聽完她的哭訴,立刻把江侍郎打入天牢。”
“天牢裏有太子的人,那人將江侍郎和幾個兇犯關在一起,挑撥兇犯對江侍郎動手,江侍郎當天晚上就被打死了。”
“這都是太子一手策劃的,和我無關啊。”
馮清歲淡淡道:“就算江侍郎的死和你無關,江夫人總歸是你殺的。”
韓瑞軒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真不是我乾的!”
“你不用狡辯,脅迫荀大夫對江夫人下手之人留的紙條,正是用你特製的蘭花香墨寫的。”
“我不認識什麼荀大夫。”韓瑞軒忙道,“那蘭花香墨,我只制了一百塊,有一塊瑕疵太重,被我留了下來,其他都送了皇后姑姑。留下來那塊也送給喬真真了。”
說到喬真真,他險些吐血。
終日打雁竟被雁啄了眼,等這次脫身,他非把這踐婦的肉片下來,餵給白虎吃。
再把骨頭烤了磨成粉,撒月湖餵魚,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盧昭儀構陷江侍郎的事被皇后知道了,她瞭解來龍去脈後,決定斬草除根是嗎?”馮清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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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瑞軒點頭。
“她有找我問話,我見瞞不住,便把事情和她說了,第二天江夫人就小產身亡了。”
話音剛落,馮清歲便肯定道:“江老夫人和江家下人是你殺的。”
“不是……”
韓瑞軒張口欲辯。
馮清歲冷笑道:“太子和皇后手上都沾了人命,會讓你一個知情人乾乾淨淨地置身之外?”
韓瑞軒:“……”
這人猜得半點沒錯,江夫人死後,皇后讓人傳了四個字給他:“永無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