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邪門了,湖裏怎麼會有這麼多頭骨……”
“這湖確實邪門,榮老夫人壽宴時,好像淹死過一個小孩兒,如今辦婚宴,又把自家世子爺給淹死了,風水怕不是有問題。”
……
衆人雖是竊竊私語,但榮昌侯還是聽到了。
他顧不上爲死去的兒子悲痛,趕緊招呼:“還不快把這些石頭取下來!”
幾個小廝上前,便要取下頭骨。
“慢着。”
紀長卿沉聲開口。
“這些是不是石頭還兩說,榮世子的死因也有待調查,在衙差和仵作到來前,任何人不得破壞現場。”
小廝們頓住腳步。
紀長卿說得合情合理,又有這麼多賓客在場,榮昌侯便是想阻止官府介入,也一時找不到藉口。
榮老夫人和魏氏終於趕了過來,兩人只看了一眼韓瑞軒屍身,便一個哭得不成樣子,一個軟倒在丫鬟懷裏。
賓客們鴉雀無聲,不知該說什麼,也不知該做什麼。
紀長卿從懷中取出信號彈,發射到夜空中。
“在御林軍到來前,請各位留在原地,不要輕舉妄動。”
榮昌侯錯愕:“紀大人這是何意?”
“世子死因未定,任何人都有嫌疑,爲防兇犯趁機遁走,須封鎖現場。”
紀長卿回道。
榮昌侯心中卻升起強烈的不安。
紀長卿讓御林軍進府,真是只是爲了封鎖現場,看住嫌犯?
萬一展開搜查怎麼辦?
侯府經不起查的地方可太多了,別的不說,湖邊這客院就決不能讓御林軍闖進去!
他張了張口,剛要勸說,御林軍就進府了。
紀長卿交代統領:“圍住侯府,嚴禁任何人進出;封鎖現場,等衙差和仵作過來……”
就在這時,客院方向突然響起一道聲音:“救命!”
紀長卿回頭便見一個身形微胖的小廝抱着個孩子衝出客院,身後跟着兩個持刀的宮廷侍衛。
他沉聲吩咐:“先救人。”
統領招手,一小隊御林軍上前,攔下侍衛。
榮昌侯心中一沉,先聲奪人:“你是何人!爲何帶着孩子在客院亂竄!”
手背在身後,朝隨從打了個手勢。
隨從擡手按下手弩機關,對着孩子胸口放了一箭。
不想那小廝竟腳步一拐,躲了開去。
短箭射在了冰面上。
“有刺客!”
御林軍統領立刻命人捉拿隨從。
那隨從本是死士,見無法逃脫,直接咬破口中毒囊,當場死亡。
抱着孩子的胖小廝衝到紀長卿跟前,喘着氣道:
“爺,方纔我聽見客院有孩子的呼救聲,溜進去看了眼,沒想到竟看到太子拿着皮鞭,正要對這孩子施虐,我把孩子搶過來,差點被侍衛殺了。”
並沒有這麼一號屬下的紀長卿:“……”
衆賓客:“???!!!”
紀長卿自回京任職以來,不曾參加過任何宴會。
是以當魏氏告訴榮昌侯,紀大夫人收下了請柬,回覆說紀長卿會來赴宴,他還當紀長卿識時務,準備站隊太子了。
此時聽了這胖小廝的話,才知自己錯得離譜。
紀長卿哪裏是想站太子,分明想廢太子!
“誰給你的膽子,在這信口雌黃,構陷太子?”
榮昌侯厲聲喝道。
![]() |
![]() |
![]() |
“知道誣衊儲君是什麼罪名嗎!”
打扮成小廝的五花道:“我這要人證有人證,要物證有物證,句句屬實!你無憑無據就說我構陷太子,這才叫誣衊!”
榮昌侯看向紀長卿,冷笑道:“紀丞相就是這麼辦案的?先派人栽贓陷害,再出動御林軍搜查?難怪想抄誰家就抄誰家!”
紀長卿淡淡道:“侯爺若清清白白,何必急着殺人滅口?孰是孰非,等京兆尹過來,一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