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檸最先開口笑道,“學長。”
莫硯書將手中的向日葵遞給江檸,溫和的嗓音從他嘴裏吐出,“小檸,身體好點沒?”
結果江檸一擡手,手臂上明顯的包紮被莫硯書給發現了。
“怎麼又受傷了?這又是什麼情況。”
心疼江檸之餘,莫硯書第一時間看向謝景珩,似是在問罪。
好端端的一個人卻因爲謝景珩三番五次受傷。
這不得不讓他懷疑謝景珩到底是不是江檸的剋星。
謝景珩揣兜不作聲,他又看了看一旁的顧南洲和謝晚晴,兩人被他掃過來的目光同時低下頭。
江檸起身將莫硯書送的向日葵插到另一個空的花瓶中,隨後開口笑道,“學長,我沒事,不小心劃到的,不嚴重,不用擔心。”
“還說沒事,看這臉色蒼白的,明天我燉點湯過來給你喝喝,補補身子。很抱歉前兩天出差沒來看你,今天剛好趕回來了,便先過來看看你。”
莫硯書眉目溫潤柔和看着江檸。
江檸搖頭,“學長,工作要緊,身體也要緊,你別來回折騰,出差回來就該好好休息,我這兩天也恢復得差不多了,不用擔心。”
她哪裏好意思讓莫學長這麼爲她操心。
這時,謝景珩摟着江檸的腰肢看着莫硯書淡淡道,“不勞煩你費心了,江檸在這吃得好住得好,不差你那口湯。”
莫硯書淡定對視上謝景珩清冷的眼神,“確定吃得好住得好?你沒看她臉色這麼差嗎?才住了一個多星期,人都瘦了一圈,你要真的關心她,總不會連這點都沒發現吧,謝總。”
兩人這是要開戰了嗎?
顧南洲趕緊擺好姿勢,準備隨時勸架。
江檸扶額,推着莫硯書往門外走去。
她自知趕不走謝景珩這尊大佛,唯有先讓莫硯書離開,以免兩人在這開戰。
“學長,你剛出差回來,回去好好休息,我在這挺好的。”
江檸一臉歉意看着莫硯書。
莫硯書也不想她爲難,“好,改天我再來看你。”
然而,江檸不知道的是,接下來住院的日子就是,滿屋的向日葵,還有從早喝到晚的燉湯。
這天,江檸實在受不了了。
她剛上完小廁出來,桌上又多出了一個燉盅。
這又是什麼湯水?
如今,滿屋子充斥着藥材味,早就蓋過刺鼻的消毒水味。
看了看旁邊盯着她的謝景珩,江檸叉着腰生氣道,“要喝你自己喝,這一天天整的啥呀,再喝下去,我都要流鼻血了。”
蓮子玉竹湯,天麻黨蔘湯,三蔘湯,瑤柱竹蓀湯,羊肚菌湯……
江檸連着喝了好幾天,除了早上那頓,中午和晚上,偶爾宵夜都要喝湯,感覺打個嗝都是這些藥材味。
這麼多種湯類還是劉媽親手抓藥,親手燉的。
劉媽是G市人,最懂煲湯。
也正因爲上一次莫硯書那句話,謝景珩才會讓她這麼個喝法補法。
可她這樣喝下去一天得跑十幾趟廁所。
但她又不能不喝。
自那天過後,謝景珩直接選擇在病房辦公,每天的一日三餐都要看着她吃。
“要補身體的是你,快喝,待會兒涼了。”
謝景珩擡頭看了她一眼,繼續處理手中的工作。
“我不喝,再喝就要吐了。”
江檸略過他直接躺回牀上。
身子背對着他不想再說話。
謝景珩放下手中的文件坐到她牀邊,湊到耳邊說道,“不想喝也得喝,還是說你想換另一種方式喝,我可以餵你,是用勺子喂,還是用嘴喂?”
男人呼着熱氣,江檸只感覺一股電流穿梭在臉上。
只見她倏地起身跑下牀,乖乖坐到沙發上,自覺打開燉盅蓋子。
黑豆黃芪烏雞湯。
還好,今天晚上的湯不算難聞。
嚐了口,清甜清甜的。
謝景珩又坐了回來,看着身旁的江檸乖乖喝湯的樣子笑了笑。
“我說,這樣喝下去別說出院胖幾斤,嘌呤跟尿酸估計高了不少。”
進來查房的季時鳴看了看又在喝湯的江檸,瞥着旁邊的謝景珩繼續道,“劉媽的廚藝一向好,我平日裏也不方便去御景灣,這幾日趁着給江檸送湯送飯,能不能算我一份?讓我跟着享享口福也好。”
而聽到這句話的江檸,手上的調羹頓住。
不早說,季時鳴喜歡,早知她就將這燉湯給他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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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江檸投來的目光,季時鳴連忙揮手,“你那盅湯我可不敢喝,要是喝了,我想某人下一秒就讓我摳喉吐出來,別了別了。”
謝景珩直接無視季時鳴,朝着江檸淡淡道,“就剩幾口,快喝,喝完帶你下去走走,別一天到晚躺着不容易消化。”
江檸還真乖乖地咕嚕完剩下一點湯。
“手臂上的紗布也拆了,腦袋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其他的地方也無大礙,後天可以辦理出院,江祕書,可開心?”
季時鳴靠在牀尾並着手看着江檸淺淺一笑。
開心,簡直太開心了好吧。
江檸在聽到季時鳴這句話宛如得到特赦,終於可以出院了。
“嗯嗯,要是明天能出院就更好了。”
對於住了半個月醫院的江檸來說,多一天都煎熬。
“嗯?”
謝景珩睨了一眼江檸。
江檸擺了擺手,職業微笑道,“後天就後天,多住一天也無關緊要,反正半個月都過來了,何況就一天。”
一旁的季時鳴看着兩人的互動“撲哧”笑出了聲。
“行行行,我還要去查房,就不打擾你倆了。”
說完,季時鳴開門出了病房。
飯後,謝景珩帶着江檸一塊下了一樓。
傍晚的陽光照在身上,兩人的背影照在地上顯得多麼和諧美好。
晚上帶點微風,有些涼意,江檸縮了縮手。
謝景珩下來的時候,拿了一件外套下來,這個時候剛好派上用場。
江檸擼緊身上的外套擡頭對着謝景珩說道,“謝謝。”
男人則是意味深長地看着她挑眉道,“江祕書只是口頭上謝謝?會顯得很沒誠意,後天回御景灣,希望你有所表示。”
江檸:“……”
這半個月來謝景珩沒怎麼碰她。
即使後面那一個星期一直有待在醫院,謝景珩每晚也僅僅只是抱着她睡覺而已。
“dalingdaling”
走着走着,江檸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了屏幕上彈出的手機號碼,江檸微微一蹙眉,乾脆掛斷。
“是誰?爲什麼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