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綰加快了腳步,兩人說着話,已經到了阿哥所的門口。
大阿哥不受元武帝待見是真的,人都昏迷了,整個寢宮就一個太醫在這,沈清綰甚至連這個太醫名字都叫不上來,像個什麼樣子。
“放肆!”沈清綰走到了江文瀾身邊,他臉頰紅的發紫,髮絲上還有沒擦乾水漬,伸手觸了一下他的額頭,燙的驚人,甚至額間連一個沾水降溫的帕子也沒有:“誰給你們的膽子,這麼伺候大阿哥的。”
滿屋子奴才跪了一地:“皇后娘娘息怒,奴才知錯了。”
他們不說話還好,沈清綰聽他們拖腔帶調不誠心的認錯,更氣了。
“你們一個個到底是怎麼照顧大阿哥的,大冷的天去湖邊也不好好看着?統統給我拖下去,一人杖責三十大板!”沈清綰話音落下,侍衛從外面走了進來。
“娘娘饒命啊,是大阿哥要去湖邊捉魚,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只能聽從大阿哥的,奴才實在攔不住的啊。”大阿哥身邊的嬤嬤哭喊着說道:“奴才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是大阿哥讓奴才回去幫他拿撈魚的網,奴才走的時候已經交代大大哥,湖面上的冰薄,不能踩,奴才也不知道怎麼剛剛離開了一會兒,大阿哥就掉了下去。”
沈清綰冷笑了一聲:“伺候不好還敢頂嘴,再加二十大板。”
五十大板,豈不是要把人活活打死,就算是沒有打死,也殘廢了。
以前看着沒有腦子的皇后,此時竟有這麼大的威儀。
再也沒有人敢求情。
只是大阿哥所的奴才全部都被沈清綰罰了,江文瀾身邊沒有人照顧也不行。
“蘇天河,把大阿哥帶回到坤寧宮,珍兒你去太醫院親自請,把今天當值的太醫全部都給本宮請到坤寧宮去。”
珍兒福身:“是,娘娘。”
蘇天河把江文瀾橫抱了起來,跟在沈清綰的身後回了宮。
大阿哥失足落水的事情瞬間在宮中傳開,此時就算是想要遮掩也遮掩不住,沈清綰下令杖責了整個大阿哥所的奴才,用刑的時候,慘叫聲和哭喊聲連成一片。
宮裏人對這件事憤憤議論了起來。
“皇后娘娘不是一直都不管事的嗎?怎麼今突然管起來大阿哥的事了。”
“皇后如今也算不得真的不管事,前些日子不還給容貴人安排了。”
“皇后知道自己不得寵,索性把自己比較親近的妃嬪推給皇上,也算是鞏固自己的後位了。”
“我聽聞皇上有意要立嫺妃娘娘爲貴妃,怕是皇后也知道這事急了吧,自己不得寵,自然不會有子嗣,難不成她有心想要收養大阿哥。”
“收養誰不好,收養大阿哥,這大阿哥,皇上可是第一個就不待見他,看吧,等下皇上知道了,保證沒有皇后好日子過。”
“一個不受寵的阿哥,掉水裏就掉水裏了,也能驚動了整個太醫院,太誇張了點吧。”
“這皇后愛作,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有什麼好稀奇的,咱們就等着看好戲吧。”
“……”
沈清綰帶着江文瀾到了坤寧宮的時候,太醫剛好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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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張太醫的診治,大阿哥雖然溺了水,肺部有不少的積水,總歸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只不過天太冷又掉進了冰冷的湖裏,高熱一直不退,更大的原因,是受到了驚嚇。
這麼小的孩子,從小就是被嬤嬤和太監帶大的,即便內心再堅強,也只不過是個七歲大的孩子,遇到這樣的事情,又怎麼可能不被嚇到。
沈清綰正在跟太醫說着話,躺在牀上的江文瀾全身抖了一下,嘴裏還喃喃自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皇上駕到!”
“太后娘娘駕到!”
太后和皇上聽聞此事,都趕了過來,太醫又把剛剛給沈清綰說的話,給皇上和太后又說了一遍。
元武帝聽聞失足落水,發了好大的火。
“好一個個太監和宮女,滿宮奴才,連個七歲的孩子都看不好,朕要你們何用,把伺候大皇子的人,給朕全部拉出去砍了。”
沈清綰:……
她剛剛還擔心三十大板是不是罰的有點重來着,看這樣子確實打輕了。
“皇上,剛剛我已經罰過了,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還是先留他們性命,大阿哥到底是失足落水,還是有意而爲之,都不得而知。”
元武帝聽着沈清綰的話,眉心擰了一下。
“皇后說的很有道理,皇帝稍安勿躁,還是要查清楚了再罰也不遲。”太后道。
“把大阿哥身邊的人,還有御花園宮女太監,全部送去慎刑司,三日之內,給朕查個水落石出。”
元武帝說完,走到了江文瀾牀邊。
他盯着江文瀾看了好一會兒,伸手摸了摸他眉梢。
江文瀾長的特別像麗貴妃,尤其那一雙眼睛,每次元武帝看到他眼睛的時候,都會想起麗貴妃,尤其在麗貴妃剛剛走的那些年,他特別害怕看到江文瀾這一雙眼睛。
不知道時間久了,自己對麗貴妃當年的事情釋懷了,還是年歲大了,感情事情越來越淡了。
元武帝此時看着江文瀾神情苦痛的躺在牀上,只覺得一陣揪心的疼。
“皇后好好照顧大阿哥,朕晚點再過來。”
“是。”沈清綰福身。
傍晚時分。
江文瀾的高熱退了一些,雖然還沒醒,不過睡着的時候的,確實比之前安穩了許多,不會一驚一驚,一直說胡話。
“娘娘您別擔心了,張太醫說,大阿哥睡的不安穩,是跟他的高熱有關,等高熱退了應該就沒事了。”
沈清綰點了點頭,又幫江文瀾換了一張帕子。
珍兒衝着宮裏的人使了一個眼色,等到所有人出去以後,珍兒附在沈清綰的耳邊:“娘娘不好了,寧壽宮祺太嬪歿了。”
“這麼快?”沈清綰一怔:“前些時日不是說身子不好,淑妃不是也派了太醫過去瞧了,怎麼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娘娘,祺太嬪身子本來就已經不行了,她歿了是遲早的事,只不過剛剛下面的人來報,說祺太嬪身子不爽的時候,去太醫院叫太醫,結果太醫全部都被娘娘您請到坤寧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