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歲搖頭。
“我沒這麼想過。”
她今晚主要目的是殺死韓瑞軒,利用韓瑞軒的死曝光月湖下面的屍骸,同時救出花菱,將太子攀扯出來。
沒指望一榔頭就能擊倒太子。
太子、皇后和榮昌侯府根基深厚,不是一時半會能除掉的,只要這次能打破太子在世人眼裏的君子形象,讓人重新審視他,就足夠了。
藏在暗處的人才能有恃無恐地作惡,一旦曝於衆人的目光之下,就會無所遁形。
他的獸行,終會一一暴露。
屆時,等着他的,就是窮途末路。
紀長卿輕笑:“那你等着本相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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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五花給花菱修了眉,然後帶着花菱進了宮,馮清歲和五花留在馬車上,渾然不知勤政殿會迎來怎樣的對峙。
榮昌侯幾人拜見皇帝后,皇帝瞥了眼緊緊貼在紀長卿腿側,頭低得能點地的小姑娘,對京兆尹道:“你來說。”
京兆尹略帶緊張地將榮昌侯府發生的事情報給他。
“……從湖底一共撈出六十多具身份未明的屍骸,榮昌侯世子經仵作驗屍,確係溺水身亡,另有紀大人的小廝和一個小姑娘指證太子虐童……”
皇帝聽完,問太子:“你的侍衛爲何要追殺紀大人的小廝?”
太子回道:“稟父皇,兒臣因醉酒去客院歇息,剛走進侯府平日留給我的小院,就看到一個小廝抱着孩子衝出來,感覺十分可疑,讓他站住,他不站反跑,兒臣方派侍衛追人。”
“只想將人帶回來問個話而已,並非追殺。”
皇帝又問榮昌侯:“你的人爲何要對這小姑娘下手?”
榮昌侯一臉冤枉:“臣也不知道啊,臣不曾下令,是他擅自動手,如今死無對證,臣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湖底撈上來的屍骸,你又要作何解釋?”
“臣也是頭一回知道湖底藏了這麼多屍骸,驚得差點暈過去,現在腿都還是軟的,也不知道是誰喪心病狂,將那麼多亡童拋屍到我們府裏。”
皇后遞了杯茶過去:“侯爺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轉而對皇帝道:“陛下您都聽到了,從頭到尾,沒人見過侯府有人殺人拋屍,也沒人見過太子凌虐幼童。”
“只有紀大人的小廝和這孩子指證太子。”
“單憑他們的片面之詞,能證明什麼?什麼也證明不了。想必紀大人自己也知道站不住腳,此番進宮,纔不敢將那小廝帶到您面前。”
紀長卿淡淡道:“臣不帶那小廝進宮,是因爲有這孩子的證言便足夠。”
“孩子的證言?”
皇后撲哧一笑。
“紀大人沒養過孩子,怕是不知道,她這個年紀的孩子,根本分不清事實和幻想。”
她看向皇帝:“不知道陛下還記不記得,太子剛換牙那會,您來臣妾宮裏,見他哭得一抽一抽的,問他怎麼回事,他說臣妾打他,將他的牙齒都打斷了。”
“您聽了,立刻將臣妾訓了一頓,還要將太子送到皇子所去,不給臣妾帶了。”
“若非母后身邊的嬤嬤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又剛好幫母后送東西過來,替臣妾解釋了幾句,臣妾怕是這輩子都洗不清冤屈。”
“他那牙齒,半掉不掉的,一吃飯就疼,還不肯讓奶孃拔,臣妾不忍見他受罪,才動手拔了。”
“誰知你一問,他竟說是臣妾打斷的。”
太子一臉愧色。
“兒臣也不知當時爲何會那樣說,後來年歲大些,想起曾見過小內侍被老內侍掌摑,打掉一顆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