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比肩而立
夜裏,兩人窩在沙發上看電影,陸知易困得迷迷糊糊,頭靠在他肩上。
謝景行抱着她,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聲音低而輕。
“老婆!”
“嗯?”
“謝謝你願意走到我身邊!”
她閉着眼,笑着回。
“是你拉我出來的!”
謝景行貼着她的額頭,閉上眼。
“那我也不放手了!”
“永遠!”
“都不放!”
夜色緩緩籠罩了整個科研基地,窗外的街燈一盞一盞亮起,投下淡淡的光暈,給這座晝夜不息的科研大樓塗上了一層溫柔的色彩。
陸知易靠在沙發上,懷裏抱着筆記本電腦,謝景行坐在她身邊,手裏拿着一份厚厚的資料,兩人之間靜謐而溫暖。
“你這個公式推導裏少了一個參數!”謝景行指了指屏幕。
“哪兒?”陸知易湊過去看。
謝景行低頭,手指輕點。
“這裏,三段動量守恆後面漏了一個溫度修正!”
“哦……我昨晚太困了!”陸知易點頭,懊惱地捂着額頭。
謝景行笑着揉了揉她的頭髮。
“困就早點睡!”
“你昨天不也陪着我折騰到兩點?”她瞪他一眼。
“我身體好!”謝景行理直氣壯。
“那你也得讓我身體好!”陸知易語氣委屈。
“不然將來生孩子你打算一個人養?”
謝景行一愣,隨即眼神一亮,笑得像個剛中獎的學生。
“你說什麼?”
陸知易意識到自己失言,臉頓時燒起來,縮回沙發角落。
“我什麼也沒說!”
謝景行湊過去,眨着眼睛看她。
“你剛才說‘生孩子’?”
“我說的是—生數據!”她語無倫次地胡編。
謝景行湊得更近。
“你是不是已經開始給孩子起名字了?”
“謝景行你閉嘴!”陸知易一把把枕頭砸他臉上,轉身就跑。
謝景行從沙發上爬起來,笑着追過去。
“姓謝可以,名字我們可以慢慢商量!”
陸知易躲進廚房,一邊偷笑一邊拍着胸口。
“謝景行你太煩人了!”
謝景行站在廚房門口,靠着門框看她,神情柔和。
“知易!”
“幹嘛?”
“真的……我有時候會不敢相信我們走到了今天!”
陸知易看了他一眼,聲音低下來。
“我也是!”
“在舊金山的時候,我每天都覺得……這一切像夢一樣!”
“但現在我知道,它不是夢!”
“是你,一點一點把我帶到這裏!”
謝景行走進去,輕輕抱住她。
“我們是一起走的!”
“不是我帶你,也不是你跟着我!”
“是我們並肩!”
陸知易靠在他胸口,手環住他的腰,聲音悶悶的。
“那以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鬆手!”
“不會!”謝景行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
“你鬆了我也不會松!”
第二天是例行的數據提交日。
謝景行和陸知易各自負責不同的模塊,早飯後就各自回了實驗室。
陸知易剛調完第一組數據,江澄就躥了進來。
“知易姐—你老公他又上頭條了!”
“嗯?”陸知易擡頭。
“什麼頭條?”
江澄拿着手機晃了晃。
“‘謝景行博士受聘為國家人工智能戰略研發組副首席’,配圖是一張西裝照,太帥了吧啊啊啊—”
陸知易咳了一聲。
“你冷靜點,那是我老公!”
“我知道啊,我激動的是你命太好了!”江澄癱在桌子上。
“陸知易,你告訴我,你上輩子到底救了多少人?”
“別胡說八道!”陸知易臉微紅,轉頭繼續盯着屏幕。
江澄湊過來小聲說。
“不過說真的,謝博士現在這樣,你有壓力嗎?”
陸知易停了一下,笑了笑。
“有一點!”
“那你還笑?”
“但我更驕傲!”陸知易頓了頓。
“他是我選的,也是我一輩子的驕傲!”
江澄看着她,眼神柔.軟下來。
“你們兩個真的太好了!”
“我每次看你們在一起,就覺得,愛情這東西,也不是全都虛幻!”
“至少你們的不是!”
陸知易低頭笑了笑,沒說話。
她知道,江澄說的是實話。
謝景行給她的,不是激情,而是一種足以抵抗世間所有風浪的踏實感。
而在傅家,氣氛卻截然不同。
傅衍禮坐在會議室,董事會的年終戰略會已經開到第三輪,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
祕書輕輕在他身邊提醒。
“傅總,該您發言了!”
傅衍禮擡頭,目光空洞地掃了一眼衆人,淡淡道。
“按計劃來吧!”
一旁的副總裁小聲說。
“您不看一下預算報告?”
“不看!”傅衍禮起身,走出了會議室。
他回到辦公室,重重關上門,拿起桌上的一份資料,翻了幾頁,最終又丟回桌上。
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工作上。
他的腦海裏全是她的名字—陸知易。
他近乎自虐地查閱她的一切新聞,科研進展,項目動態,連那場她在基地內婚禮的照片,都看了幾十遍。
照片裏她笑得那麼溫柔,那麼安心。
而他,只能坐在這裏,連一個問候的資格都沒有。
門外響起敲門聲,傅如煙推門而入。
“你今天狀態不對!”她看着他,眉頭緊蹙。
“我沒事!”
“你還是在想她!”
傅衍禮擡眼,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你不能管我想什麼!”
“你已經是我的妻子!”傅如煙聲音低了幾分。
“是你自己想嫁給我!”傅衍禮站起來,聲音驟冷。
“我從來沒有答應過給你感情!”
傅如煙的臉微微一僵。
“你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
“沒意義!”傅衍禮語氣淡淡。
“但我想讓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沒能把她留住!”
“如果我早點知道她離開後會變得這麼好,變得讓我連靠近都覺得不配,我一定不會放她走!”
“你真的以為你有資格後悔?”傅如煙聲音發冷。
傅衍禮看着她,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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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資格!”
“所以我才這麼痛苦!”
他轉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高樓林立,卻彷彿什麼都看不見。
“你不明白的!”
“她是我錯過的光!”
“而我只能永遠活在暗裏!”
傅如煙站在原地,眼神一點點冷了下去。
她沒有再說話,只是輕輕關上了門,走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