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幫兒臣拔牙時,兒臣可能將這兩件事混到一起,就說成是母后打的了。”
“害母后蒙冤受屈,真是對不住。”
皇后笑道:“沒事,母后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你那個年紀,胡說八道很正常。”
而後問皇帝:“陛下,您覺得一個連事實和幻想都分不清的孩子,證詞可信嗎?”
皇帝不置可否,把問題丟給紀長卿:“紀卿覺得呢?”
紀長卿剛要開口,一內侍進來稟報:“陛下,太子妃求見。”
皇帝微怔:“所爲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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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侍回道:“太子妃說是爲太子虐童之事而來的。”
太子臉色微變,搶在皇帝迴應前道:“讓她勿要憂心,回去等着,孤一會就回東宮。”
話音剛落,太子妃闖了進來。
她福身給皇帝行了個禮,柔聲道:“妾身聽說榮昌侯府出了大事,太子牽涉其中,妾身有些事想報給父皇,以便父皇明鑑。”
“看把你急得。”皇后嗔了她一眼,“知道你關心太子,彆着急,太子沒事,你趕緊回去歇息吧。”
太子妃向來溫順,對她言聽計從,這次卻一反常態。
“母后請容妾身說完。”
她邊說邊伸手挽袖。
“你瘋了嗎?”太子上前,一把抓住她手腕,“當着父皇的面,也敢造次?”
皇后臉色沉了下去,訓斥道:“太子妃,你這可不是人前該有的禮儀,別一時衝動,墮了裴氏女的名聲。”
太子妃一聽便知她對太子平日所作所爲一清二楚,卻一直包庇縱容,原本有點彷徨的心,瞬間堅定下來。
她竭力掙脫太子的手,飛快挽起兩只袖子,露出佈滿雙臂的新疤舊痕。
“妾身全身上下,都佈滿了鞭痕,都是太子打出來的,父皇若不信,儘管讓嬤嬤驗。”
她咬牙道。
“妾身自入宮以來,不曾過過安心日子,每天都生不如死。人人都道太子是謙謙君子,有誰知道他背地裏的獸行有多令人髮指!”
皇帝臉色一片陰沉。
皇后嘆了口氣,走到太子妃身邊,將她兩只袖子放下。
“你這孩子,讓我說你什麼好,也太不諳世事了,怎麼能把閨中晴趣拿到大庭廣衆面前宣揚?讓陛下、侯爺和紀大人臉往哪擱?”
“你不喜這個,對太子直說便好,何必鬧到陛下跟前來?真是——”
太子妃打斷她的話:“長公主被駙馬打了一耳光,進宮向陛下哭訴,陛下就將駙馬閤家流放到嶺南,妾身被打得遍體鱗傷卻成了閨中晴趣?是因爲裴氏女不如長公主尊貴,而太子可以爲所欲爲嗎?”
皇后一時語塞。
她拍拍太子妃的肩膀,以示安撫,轉頭對太子道:“你啊,也不知道憐香惜玉,回頭可得好好跟太子妃聊一聊,看把她逼得,都快瘋了。”
太子點頭應是。
皇后又對太子妃道:“我那裏有幾盒去痕霜,等會全部讓人給你送去,只消敷上個把月,你這些傷痕都會消掉的,不用擔心留疤。”
太子妃嗤笑:“原來將別人毒打完了,給個去痕霜,就可以了事了,父皇也是這般對母后的嗎?”
不等皇后反應,又道:“若將我往死裏打算是閨房晴趣,那在自己寢室裏點孩兒燈又算什麼?”
皇帝皺眉:“什麼孩兒燈?”
“太子自己住的寢室有幾盞燈,點亮後像是燈罩裏藏了個骷髏,他說是陶土仿的,叫做孩兒燈。”
太子妃回道。
“我每次見着那幾盞燈,都覺得毛骨悚然,像是裏面真的放了骷髏頭一樣。”
“今晚聽說榮昌侯府發現大量幼童屍骸之事後,妾身想到自己的遭遇,又想起這幾盞燈,懷疑太子確實參與其中,纔來找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