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
“你到時候過去就知道了。”
老爺子又是賣關子，江硯點頭答應，“行。”
和老爺子這邊確定了時間，江硯也起身告辭，只是沒想到，出來的時候遇到了江佔覃，對方似乎正在等着他。
看到對方這張臉，江硯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暗芒，臉上卻裝作無事發生，“二叔，有事兒？”
江佔覃銳利的眸子盯着江硯看了一會兒，臉上是那種長輩特有的帶着縱容又無比真誠的笑，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聽說你最近爲了成兒手上這個項目忙活了許久，結果被成兒捷足先登，二叔給你陪個不是。”
江硯輕笑一聲，從口袋裏掏出一根菸，點上，無所謂地聳聳肩，“一個項目而已，誰愛幹誰幹，要不是老爺子非要盯着，我只想幹我的大事業……找一百個身材好的嫩模做直播，二叔，有沒有興趣投資一筆？”
江硯吐出一口白霧，臉上帶着慵懶的笑，“人嘛，重要圖個樂子，這投資失敗了也不怕，反正什麼都不多，就是錢多。”
江佔覃看着江硯這一身紈絝子弟的架勢，眼底閃過一抹嘲諷，但是這樣頭腦簡單的富二代，倒是最好拿捏，“年輕人有想法就是值得鼓勵，我這裏倒是有個不錯的賺錢的買賣，想不想試試？”
這個老狐狸又想耍什麼手段？
江硯挑眉，“行啊，誰不想賺錢，二叔有賺錢的門路，不要忘記我才好。”
“那行，找個地方聊聊。”
江硯拿着手機，給齊蘅發了一個數字10，隨後塞入口袋裏，若無其事地跟着江佔覃來到客廳。
江佔覃還特意給江硯倒了一杯紅酒，他坐在沙發上，從懷裏拿出一根雪茄，點上，也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份文件夾，遞過去，“你想做直播，我支持，你看看二叔這個項目，和你的直播可以一起大膽的做，回頭二叔給你兜底。”
江硯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翻開合同快速掃了幾眼便合上，“二叔，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我頭疼，你就告訴我，什麼項目，能賺多少錢？”
江佔覃心中嗤笑一聲，果然草包還是草包，從小到大被老爺子寵壞了，變成了一無是處的廢物。
“是二叔團隊打算開發技術芯片，剛好和你想要做直播的想法吻合，你簽字就行，大膽去做，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還有二叔在呢。”
這話說的是全面，但凡真的是個草包富二代，或許還真的被忽悠了。
可是面對江佔覃，江硯從來都不會放鬆警惕。
他依靠在沙發上，雙腿橫着茶几的桌面，一副坐沒坐相的樣子，“二叔既然有這麼好的項目，爲什麼不找江彥成，反而來找我？”
江佔覃緩緩扯出一絲笑意，“成兒那孩子怎麼可以和你比，再說了，你是大哥的孩子，二叔自然要照顧幾分。”
聽着對方提起江啓淵，江硯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二叔，難得你還記得我爸呢。”
“那是自然，你是大哥的孩子，大哥當年意外離世，我心痛不已，我早就把你當親兒子對待了，快，把文件簽了。”
就在這時，江硯的手機響了，他不緊不慢地拿出手機，就看見一個備註着“小野貓”的聯繫人出現在屏幕中。
他按下接聽鍵。
“寶貝～你在哪兒呢，人家都等你半天了。”
一個女人甜到發膩的嗓音通過話筒傳了出來，聲音帶着幾分驕縱和傲慢，“你到底去哪兒了，不是說好了今天大家一起去遊艇開趴體通宵的嗎，大家都等着呢，我可是給你找了十八個身材頂好的姐妹，就差你這個男主角了，結果你放我們鴿子嗎？”
旁邊的聲音嘈雜，還有女人的鬨笑聲，江硯立刻起身，嘴裏哄着，“哎呦，給我忙忘記了，馬上馬上。”
江硯將腳從茶几上抽回來，結果不小心打翻了紅酒，深紅的液體此時正不偏不倚地倒在了那攤開的合同上，落筆的地方已經被紅酒淹沒，暈染。
電話那頭還在催，“寶貝，你快點吧，大家都等急了～再遲一點，人家可就要生氣了～”
江硯此時也顧不上被潑溼的紅酒，一副火急火燎的架勢，將手機拿到一側捂着聽筒低聲道，“二叔，我這還有急事兒，先走了。今天這風水不對，做生意的自然迷信，你也理解我，對吧，合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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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佔覃臉上依舊帶着笑，那是經過一種千錘百煉之後刻入骨血的職業性假笑，只是那雙眼窩深處，快速地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漣漪，似乎在打量着江硯。
下一秒，他收回視線，語氣帶着幾分長輩式的無奈和縱容，“你這孩子，快去吧，別讓你的小女朋友等着急了。”
江硯點點頭，火急火燎地離開，直到身後的房門關上，江硯臉上的笑容才一點一點地散去。
剛才那個合同他看似簡單的掃了一眼，但是合同裏藏着的小心思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
但凡他今天簽下這個合同，今天勢必讓他扒一層皮。
江硯坐到車內，發動引擎，電話那頭的女聲還在不斷催促。
“行了，現在就我一個人。”
剛剛的女聲立刻變成一個男人的聲線，齊蘅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怎麼樣，我最近買的變聲器不錯吧，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你給我發的暗號後，多緊張，還好老子今天就在會所，能給你整上一個熱鬧的氛圍。”
這個暗號是他和江硯之間約定的，單純發送數字，代表時間，而剛剛江硯發送的數字10，就是代表十分鐘之後給他打一通電話，讓他可以脫身。
電話案頭的齊蘅還在自言自語，“我這次的演技有進步吧，我自己都被我這個聲音給噁心到了我跟你講！對了，你剛才是做什麼了，還需要我幫忙？”
“江佔覃想跟我合作，讓我籤個合同，我沒打算籤。”
“他還好意思找你合作，搞得上一次吞併你旗下產業不是他一樣，這老狐狸實在是狡猾，明着暗着都來是吧！對了，要不要來我這裏喝兩杯，剛到了一批酒，味道不錯，給你留着。”
江硯直接拒絕，“不了。”
齊蘅假裝低聲抽泣了兩句，“好一個有事鍾無豔，無事夏迎春～我只是你的planB，我只是你的備選。”
江硯失笑，“行了，過兩天不是你生日，給你準備一份大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