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餘生是你
他輕聲念着，笑出了聲，卻眼眶通紅。
“你說得真乾脆！”
“可你知不知道，我到現在……都沒放下你！”
門被推開，傅如煙站在門口，冷靜地說。
“你又在喝酒！”
“關你什麼事？”他頭也沒擡。
“你再這樣下去，就算你想忘了她，也只能醉着忘！”
“你不懂！”他起身，聲音疲憊。
“她是我唯一後悔的事！”
“後悔？”傅如煙笑了。
“你從來沒真心珍惜過她，連結婚三年都沒給她一個承認，她走了你才知道痛？”
“是！”傅衍禮望着她。
“我現在知道了！”
“可惜，晚了！”
傅如煙眼神複雜，低聲說。
“你不如放過自己，也放過她！”
“她現在真的很好！”
傅衍禮閉上眼，喉嚨動了動，像是吞下什麼苦澀的東西。
“我放不下！”他說。
“那你就等着慢慢爛在這回憶裏吧！”傅如煙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而傅衍禮站在窗前，望着外頭的夜色，久久無言。
她真的已經不需要他了。
她身邊有光，有事業，有她愛的男人。
她過得那麼好，唯獨不要他。
他失去了她。
永遠。
基地的春日終於暖了起來，院裏一排排白玉蘭盛放，風一吹，細碎的花瓣就如落雪般灑滿整條走道。
實驗室外的小花園裏，陸知易靠在木椅上，手裏捧着一份打印好的項目計劃書，陽光照得她眼睛有些發酸，便半眯着眼看向面前坐在地上修燈的謝景行。
“你確定你不是來偷懶的？”她笑着問。
謝景行從地上擡起頭，拿着工具包的一只手還沾着些塵土。
“我是修這塊區域的燈，明明上次你還抱怨晚上出來走路太暗！”
“我那是隨口一說！”陸知易放下文件，站起身走過去。
“你至於自己幹？”
“我手巧！”謝景行說着，又低頭轉動手裏的螺絲刀。
“再說了，這燈是我上次設計的佈線，我修最快！”
陸知易站在他身後，雙手環胸看着他的動作，眼裏滿是溫柔。
“你什麼時候能不自誇？”
“你說我不好的時候！”謝景行挑眉回頭看她。
“要不要試試？”
“我試過，試不出缺點！”
“那你還打算怎麼考驗我？”
陸知易思索兩秒。
“不做飯不給親！”
謝景行一頓，隨即笑出聲。
“陸知易你真是……越活越幼稚了！”
“你慣的！”她理直氣壯地說。
謝景行起身拍拍手。
“所以今晚我做飯，你親我？”
“唔，那得看你做得好不好！”
“你還想挑剔？”
“當然，我對我老公的廚藝有要求！”陸知易笑得燦爛。
謝景行看着她的笑，眼神柔得像要把陽光揉碎。
晚飯過後，兩人一起在廚房收拾碗筷。
陸知易把洗好的餐具擦乾放進櫥櫃，謝景行則一邊清理竈臺一邊偷看她。
“你老實說！”謝景行忽然開口。
“你是不是喜歡看我做家務？”
“你現在才發現？”陸知易挑眉。
“你有沒有覺得……你這樣有點危險！”
“怎麼危險？”
謝景行放下手裏的抹布，轉身逼近她。
“因為我發現我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陸知易靠在水槽邊，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嘴角忍不住上揚。
“那你打算怎麼辦？”
“你負責！”
“我怎麼負責？”
謝景行貼近她耳邊，聲音低啞。
“負責讓我一輩子都這樣離不開！”
她剛想反駁，嘴脣就被他輕輕吻住。
一個溫柔而纏.綿的吻，像是落在春日花瓣上的露珠，安靜又深情。
“那我認了！”陸知易輕聲說。
“你是我自願寵一輩子的麻煩！”
謝景行笑，吻她額頭。
基地最近任務緊張，尤其是他們負責的模型系統接下來將用於實戰部署，一旦出錯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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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組裏氛圍緊繃，大家連軸轉，累到極致，但都咬牙堅持。
陸知易最近幾乎每天都只睡四五個小時，她的眼睛有些發紅，聲音也比平時啞。
謝景行幾次想讓她休息，她都搖頭。
“這一階段我不能松！”她說。
“等系統上線之後我再休！”
謝景行拗不過她，只能晚上守着她強制她吃飯、喝水，甚至幫她泡腳。
“你說你比我年紀大，怎麼比我還操心！”她一邊喝湯一邊抱怨。
“誰讓你是我老婆！”謝景行語氣平靜。
“你不照顧自己，我就得雙倍照顧！”
陸知易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
“景行！”
“嗯？”
“我以前從來沒想過，我會重新擁有幸福！”
謝景行低頭看着她。
“那現在呢？”
“我每天都覺得很珍惜！”她咬着脣，聲音有點哽咽。
“所以我不想出錯，我不想哪天因為我們失誤，影響了國家的項目，拖了你的後腿！”
謝景行靜了幾秒，然後溫柔而堅定地開口。
“知易！”
“你從來不是誰的附屬！”
“我們的項目，是你我共同推進的。
你不是拖我後腿的人，你是和我一起站在第一線的人！”
陸知易點點頭。
“我知道！”
“但我希望，你以後在任何時候，都記得這一點！”謝景行握緊她的手。
“你值得所有人的認可，不是因為我是你的丈夫，而是因為你是你！”
幾天後，系統上線測試的前夜，所有科研人員都在主控室待命。
氣氛凝重到極點。
每一個數據跳動，都會牽動所有人的神經。
凌晨三點，最後一組程序運行完畢，結果返回，系統穩定率達標，測試成功。
現場一片寂靜，幾秒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有人歡呼，有人癱倒在椅子上哭了出來。
謝景行看着那串數字，輕輕吐了一口氣，然後轉頭看向陸知易。
她站在那裏，眼圈紅了，手心發抖，卻笑得那麼燦爛。
“我們做到了！”她聲音發顫。
謝景行張開雙臂。
“來！”
她撲進他懷裏，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景行，我們做到了！”
“我們一起的！”
他緊緊抱住她。
“這只是開始！”
京北另一端的傅家，夜燈常亮。
傅衍禮站在陽臺上，手機屏幕上依舊是陸知易的新聞報道。
她在鏡頭前說。
“我們團隊已經完成了階段性目標，但這不是終點，我們會繼續攻堅，讓科研服務更多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