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落人到,李長意帶着斬秋、祁傘走了進來。
一見太子殿下駕到,原本劍拔弩張的兩撥侍衛,嚇得連忙放下武器,齊刷刷地跪地高喊:“參見太子殿下。”
而謝韞心、蘇蕪蘅、永容三女在看到李長意的時候,臉上,表情各一。
謝韞心挑了一下眉,今天的妝容很成功,很帥,很像。
蘇蕪蘅則是皺了一下眉,瞳孔幾不可見的微縮了一下。
永容兩眼放光,當即瘸着腳、帶着哭腔、撲上去控訴:
“太子哥哥,你可算來了,她們欺負我,你可要爲我做主啊,太子哥哥,嗚嗚……”
話說着,便嚶嚶地的哭了起來。
裏面或多或少是有裝的成分,但她的腳背,是真的痛,所以,眼淚才來得這麼快。
李長意只是看了一眼永容,腳下步子不停,走到正廳的主座,一甩寬袖,冷顏坐下,一聲令下:
“閒雜人,退下。”
衆侍衛以及丫環立即低着頭以最快的速度退出正廳。
李長意這才擡眸,望向永容與蘇蕪蘅:“你們倆,鬧什麼?”
還別說,那懾人的眼神、威嚴的氣勢還真是像極了玄燼。
“太子哥哥,是她們……”永容想要惡人先告狀。
可李長意並不慣着她,一擡手,示意她閉嘴,反而將目光投向蘇蕪蘅,道:“蕪蘅,孤要聽你說。”
永容一噎,瞪大了眼睛,眼淚掉得更兇了。
這下,是真委屈上了。
而被點了名的蘇蕪蘅卻怔怔的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李長意,那模樣,竟像是根本沒有聽到李長意說的話。
見此一幕,謝韞心的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
她離蘇蕪蘅最近,所以,之前蘇蕪蘅在看到李長意的第一眼時,瞳孔緊縮的那一下,她看得真真切切。
之後,蘇蕪蘅整個人便一直怔怔的,彷彿失了魂一樣,就連李長意點名要她回話都未能聽見。
蘇蕪蘅這般反應,不得不讓謝韞心的心中警鐘大作。
“太子叫你回話。”
謝韞心一時摸不準蘇蕪蘅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但兩人既離得近,她便低聲提醒一句,也不枉蘇蕪蘅數次對她釋放的善良。
蘇蕪蘅這才回過神來。
然後,她面不改色的邁着標準的淑女步,向前幾步,然後微微屈膝,給李長意了行了一禮,低首垂眉地道:
“蕪蘅見過殿下。”
“此番殿下回歸,蕪蘅本想早早來拜見殿下,怎奈父親說殿下有傷在身,需要休養,蕪蘅恐打擾殿下養傷,這才特意遲了數日才來。”
“殿下,您的傷,好些了嗎?”
一言一行,一句一字,大方得體,很合禮數,可卻是答非所問了。
很顯然,剛剛失神的她,是真的沒聽見李長意的話。
“好些了。”李長意端着架子回了一句。
目光卻肆無忌憚的將蘇蕪蘅全身上下一陣打量。
這就是他筆下的女主,雖不及謝韞心這個炮灰女配來得絕色,卻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兒,且溫婉柔順,氣質如蘭,淡雅脫俗,讓人見之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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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他心目中的擇偶標準。
而眼前的蘇蕪蘅,滿足了他對心中擇偶標準的所有幻想。
李長意看着看着,便有些失神了。
一時間,竟也忘了自己問出去的話並未得到回覆。
“咳咳!”直到身後的斬秋髮出了兩聲輕咳。
李長意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忙收回目光,再次發問:“你們,剛剛在鬧什麼?”
“回殿下,永容郡主大概是心情不好,從入府開始就一直在發脾氣,蕪蘅忍無可忍,剛剛……便回擊了一下。是蕪蘅錯了,殿下恕罪。”
蘇蕪蘅沒有去指責永容郡主的惡行,且還先認了錯,聲音溫婉柔順,憑誰聽了都不會覺得是她的錯,更不忍責怪她。
聞聲,謝韞心擡了一下眉,不愧是女主,這招以退爲進,玩得爐火純青。
蘇蕪蘅遠比她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
“太子哥哥,你看,蘇蕪蘅她承認了,她竟然敢拿茶杯砸我,我的腳現在好痛好痛,太子哥哥,你要爲人家做主啊,嗚嗚……”永容哭個不停。
“你能不能別哭了,好吵,好煩。”李長意皺起了眉,眼裏十分不耐煩。
如果說謝韞心是他筆下的頭號炮灰女配,那麼永容就是二號炮灰女配。
所以,他把他所有不喜的點,都投射在這兩個女人身上。
但在他與謝韞心相處的這些日子裏,他並沒有在謝韞心身上看到那些讓人討厭的特點:
跋扈、惡毒、貪婪、愚昧。
反而在永容身上,所有的特點統統都在:
刁鑽、愛哭、愛鬧、膚淺。
被李長意這麼一訓,永容所有的哭聲都止住了。
睜着眼汪汪的眼,看着李長意,委屈極了。
以往,只要她哭,她的太子哥哥就會哄她,怎麼今天這招不靈了呢?
“咳咳!”這時,斬秋又咳了兩聲。
要知道,太子玄燼對永容是極爲容忍的,無他,全因其母長公主殿下。
玄燼十歲喪母,之後被養在太后身邊。
因長公主長住皇宮,日夜陪伴太后左右,自然便有大把時間與玄燼相處。
長公主喜歡小孩,從小視玄燼爲己出,只要自己女兒永容有的,都會分一份給玄燼這個侄子,給予了玄燼在冰冷的皇宮裏感受到的爲數不多的溫暖。
所以,玄燼對其女兒永容格外包容。
這一點,身爲玄燼心腹的斬秋是很清楚的,所以,李長意此刻對永容的態度,絕對不是玄燼應有態度。
所以,她又以咳嗽聲提醒李長意。
而這些,李長意當然也是知道的。
可他真的很煩女人在他耳邊哭哭啼啼,所以這一次,他選擇忽視斬秋的提醒。
他冷顏對永容道:“既是你發脾氣惹事在先,別人反擊,也在情理之中,日後,不可再任性。”
頓了頓,又道:“我聽人說你把行李搬來了太子府,你想做什麼?”
“我……自然是要住下來呀。”永容被嚴肅的“太子哥哥”唬得大氣都不敢出了,可又怕“太子哥哥”趕她走,連忙從身上掏出一卷明黃的懿旨,道:
“我求了皇祖母,讓我這段時間住進太子府照顧太子哥哥養傷,看,這是皇祖母的懿旨。”
此話一出,斬秋與祁傘大爲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