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芸：“……”不知道。
不想知道。
不敢知道。
這些人到底從哪裏聽來的謠言？！
謝芸伸出右手，搭上身邊人的肩膀。
緊接着，她選擇轉移話題，絲滑開口道：“宛若啊，你說人類爲什麼要生小孩？爲什麼要傳宗接代呢？”
她是真心想要討論這個問題。
正在暗中觀察的倆小孩：“！！！”
“我就知道，謝芸根本不想生下我們。”顧小閒小聲說着，拳頭拽得越來越緊。
他越想越氣，“算了，讓他們離婚吧！”
“小悠，謝小悠？”
“你怎麼不說話？！沒事的，別難過了。”
沉默不語的謝小悠轉過身，就看到眼前出現了有一具高大的身軀。
“爸爸？”謝小悠回頭看了一眼，眸子裏閃過一抹心虛，伸手去拉住顧青川的手腕，拖着就要往前走。
顧青川沒有掙扎，跟着女兒腳步離開。
一大兩小走遠了些，確認四周沒有人影，才停下腳步。
謝小悠滿臉寫着糾結，咬牙道：“爸爸，你和媽媽離婚吧。”
也許只有他們離婚，媽媽才會真心快樂。
她希望媽媽快樂。
“？？？”當顧青川意識到自己聽到什麼的時候，他就已經聽完了。
他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女兒說出來的，“你說什麼？”
“小悠說，讓你和謝芸離婚。”好大兒顧小閒說得大聲，生怕他爸聽不清楚。
顧青川差點沒忍住暴扣在好大兒頭上，到底還是忍住了，只是提醒道：“顧小閒，注意你的措辭，不要直呼媽媽的名字。”
“哦。”好大兒無所畏懼，活像漏風的馬甲。
不過一個名字而已，有什麼好計較的。
老古董。
怪不得謝芸不喜歡你。
“你別說話了。”顧青川看着這個性格縮小版的好大兒，總算知道自己爲什麼招人煩了。
這種臭小子，很難做到惹人喜愛。
他不管兒子，身體半蹲下來，摸了摸女兒的發頂，說出畢生最柔和的聲音。
“悠悠乖，告訴爸爸，爲什麼要爸爸和媽媽離婚啊？”
謝小悠：“我……”
顧小閒雙手插兜，昂首挺胸道：“因爲你們本來就要離婚，所以早離不如晚離。”
理不直，氣也壯。
但凡顧青川是普通爸，怎麼也得七匹狼伺候。
幸好他不是。
“誰告訴你的？”顧青川倒是十足耐心，沒有半點生氣的痕跡。
熟悉他的都知道。
他表面越平靜，實則越洶涌。
這個操蛋的心情，怎麼也不能對小孩發泄。
“顧飛躍。”好侄子顧小閒二話不說，張口就賣了親叔叔。
顧青川聽到這個名字，冷靜了又冷靜。
“他騙你們的，你們不要聽他胡說，我和你們媽媽不會離婚。”
“可是……”謝小悠的神情猶猶豫豫，還是說了出來，“我希望你們離婚。”
“？！！”
孩子，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講什麼？
“爲什麼呢？”顧青川的太陽穴跳了又跳，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兩位好大兒。
漏風馬甲是真。
貼心棉襖是假。
“我希望媽媽可以開心。”謝小悠看到老父親僵硬的表情。
她覺得不能厚此薄彼，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誠懇道：“爸爸，我也希望你開心。”
“爸爸放心，我以後跟媽媽一起生活，還是會記得回來看你和小閒。”
兩句話安排好父母離婚後的新生活。
“好了好了。”顧青川的心臟有點受不了，阻止女兒的下文，“悠悠乖，別說了。”
——
吃完年夜飯之後。
謝芸一家四口都得留在老宅過年。
因此，身爲夫妻的謝芸和顧青川必須住在同一個臥室。
夜色漸濃。
客廳在放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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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愛看春晚的謝芸提前回房間，四仰八叉地躺在大牀上。
顧青川三過房門而不入。
在時針指向晚上十一點五十分的時候，他伸手推開了房間的門。
謝芸聽到動靜，擡頭往門口看去。
“哈嘍。”
“嗯。”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我不睡了，你睡吧。”顧青川走過去，坐在大牀對面的沙發上，拿起手機滑動着。
“哈？”謝芸緩緩反應過來，“你要守歲？”
好新奇的腦回路。
顧青川看向她，出聲道：“我們家沒有守歲的習俗，要是我不和你待在同一個房間，可能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爲了防止她多想，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們之前每年過年回來，都是同房睡的。”
謝芸聽到他嘰裏呱啦說了一大堆，腦子還有點懵，忽然感慨道：“原來你現在也還能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呢。”
活久見。
活久了，什麼都能見到。
“你……”顧青川又無話可說了。
“你不睡的話，明天不困嗎？”
“忍忍就好。”
“這裏是你家，我沒道理讓你熬夜吧。”謝芸尚且良心未泯，難得好心道：“要不然你睡牀，我擱沙發上對付一宿。”
“也行。”
“你就這麼同意了？！”
顧青川知道她什麼德行，“快睡吧。”
“不好吧。”謝芸想着今天是跨年夜，良心恰好有點過不去。
“要不咱倆睡同一張牀？”
話音剛落。
“行。”顧青川從沙發上站起來，邁着大長腿走到了牀邊，作勢要坐下。
謝芸一下子就瞪大了雙眼，“你來真的？”
“不然呢？”
“行，那你睡吧。”
“嗯。”顧青川坐在牀沿邊，“謝謝。”
“！！！”謝芸一下子就“竄”到牀裏邊，生怕給自己挨着了。
雖然她和顧青川有睡在同一個房間過，也有無意識睡在同一張牀上，但是今天是在清醒的情況之下，兩人直接睡在同一張牀上。
怎麼尋思都不對勁。
她也是踐，怎麼突然就有了良心啊！
對待顧青川，她不是一直都沒良心嗎？
今天真是見鬼了。
驀然。
“砰——”
煙花聲響起。
“哇！”
謝芸像是得救了，飛速跑到窗前，拉開窗戶往外看過去。
這個位置很好，正好能看到煙花綻放時。
“顧青川別睡了，快過來看煙花。”謝芸回過頭說着，伸出食指，興奮地指向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