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窗前。
煙花在天空炸開，倒映在他們的眼眸裏。
謝芸轉過頭，發現顧青川在看她，黑亮的眸子裏似乎有光亮。
顧青川的眼神沒有躲閃，正準備開口說話。
“新年快樂。”謝芸笑着，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嗯。”
“都過年了，別這麼冷淡。”
顧青川低聲說：“謝芸，新年快樂。”
接着，他又不合時宜地說道：“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
“知道了，你先睡吧。”謝芸扒着窗臺，往天空看去。
煙花已逝。
像是容易消逝的年華。
她想到自己空白的七年，心中莫名出現了一種遺憾的情緒。
顧青川站在原地，嘴裏突然冒出來一句，“謝芸，你現在開心嗎？”
這麼多年，他好像很少關心過謝芸開心與否，只想着把這個人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
他一直覺得不能相親相愛的話，互相折磨也沒什麼大不了。
可是現在……他發現似乎不行。
謝芸的情緒無時無刻不在左右着他的情緒。
他們之間始終有着無法逾越的鴻溝。
“開心？”謝芸撇了撇嘴，認真思考了兩秒鐘的時間，聳肩道：“還行，活着就行了。”
對她來說，開不開心不算重要。
她就這麼看着外面的煙花。
兩人又沉默了。
顧青川看向升起又落下的煙花，出聲道：“你想離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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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煙花入迷的謝芸堪堪反應過來，“啥？”
“怎麼就突然說到這個話題上面來了？難道你願意跟我離婚了？”
不可能的事。
狗東西肯定是隨口一提。
因此，她也是隨口一說。
“對。”顧青川應聲。
“我就知……等會的！”謝芸猛地轉過頭，眼睛瞪得向銅鈴，“你說什麼？！”
“難不成你缺錢了？我可沒有十億，就算你把我賣了，我這輩子也搞不到這麼多錢。”
顧青川聽到她的重點放在錢上面，沒有一刻在意過自己，就知道輸得徹底。
再強行綁住，也是不合適。
不如現在痛快一些，直接做個了斷。
早痛不如晚痛，反正總是要痛。
做好思想工作之後，顧青川別開眸子，聲音冷冽道：“是我提的，不算你違約。”
謝芸：“？？！”
她有億點無法理解。
原本死都不願意離婚的人，現在突然提出來，多少有些蹊蹺和奇怪。
“顧青川，這大過年的，你別嚇我。”
“沒嚇你，真的。”
“你有喜歡的人了？”
“嗯。”
“哈？真有了？”
“嗯。”顧青川一如既往地淡定。
其實他一點都不淡定，只是在假裝。
在故作淡定方面，他一直都很擅長。
“不是吧？“面對這麼坦白的顧青川，讓謝芸覺得陌生。
謝芸舔了舔乾澀的脣，出聲問道：“我能不能打聽一下，你喜歡的人是誰？”
“你想知道？”顧青川反問，眸子閃過晦暗不明的神情。
“你願意告訴我不？”
“那你想知道嗎？”
看到顧青川這死出，謝芸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得到一個“你做夢”的答應。
雖然但是，百折不撓的她還是勇敢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如果我想知道，你會告訴我？”
顧青川看她如此好奇，暗自蜷了蜷手指。
“我喜歡你。”
長達很久很久的喜歡。
少年時的餘光千萬遍，青年時也是餘光千萬遍。
偏偏像是在給瞎子拋妹眼。
瞎子看不見，只一個勁把他當死對頭。
此時的謝芸：啊Σ(?д?|||)??！！！
她的瞳孔地震，一時間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定定得看着男人深邃的眼神，一下子覺得被燙到了。
啊呸！
狗東西逗她玩呢。
想到這裏，她的心神穩定下來，絲滑地翻了個白眼，無語道：“你少來。”
“……”顧青川的無語難以形容，“真的，我喜歡的人是你。”
謝芸又翻了個白眼，“別逼我在這麼開心的時候罵你。”
“你敢說，我都不敢聽，想離婚就離婚，不要說這麼蹩腳的話。”
顧青川無語凝噎，很懷疑謝芸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如果其他人這樣說話，他肯定會讓那個人去醫院掛個腦科看看腦子。
“不離了，睡覺。”顧青川說完，轉身走到牀上。
躺下，蓋被，睡覺。
留在原地的謝芸：崽種，敢不敢直視我？
“那我睡哪裏？”
顧青川往裏面挪了挪，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哪怕不說話，一切也盡在不言中。
“我們真要一起睡？”謝芸不敢睜開眼，“咱倆是睡一張牀的關係嗎？”
這像話嗎？
不像話。
顧青川閉上了眼睛，淡聲道：“如果你害怕，你也可以不睡。”
“誰怕了？”
“不知道。”
“！！！”禁不住激將法的謝芸擡腿走過去，一屁股坐在牀上，直挺挺躺下去，撩起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
感受身邊的位置凹下去，顧青川的心情稍好，嘴角有一抹不明顯的笑意。
謝芸躺下去，才意識到自己躺下去了。
雖然說不爭饅頭爭口氣，但是真的合理嗎？
大過年的，來都來了，孩子都那麼大了……
就這樣吧。
謝芸的接受能力還算不錯，美滋滋閉着眼睛就睡了過去。
可能是窗外月光正好。
也可能是睡眠質量不錯。
兩個人整整齊齊睡着了。
翌日。
當謝芸睜開眼，發現顧青川左手左腳都扒在自己的身上，把她緊緊地禁錮住了。
腦子不清醒的她看着男人，緩緩思考爲什麼會出現這一幕。
是在做夢嗎？
她好像還夢到顧青川和她表白了。
閉上雙眼的顧青川硬帥，睫毛根根分明，彷彿真能數得清。
鼻子高挺，嘴巴也好看。
謝芸伸手去點了點男人的下脣。
軟的。
真的？！
“我靠！”謝芸順手就推了推男人的胸膛。
沒推開。
該說不說，手感好好。
顧青川的意識漸漸清醒，手收了收，把懷裏的人摟得更緊。
兩人差點就胸膛貼胸膛。
“？！！”你清醒一點！
幸好謝芸的手擱在中間，讓場面得以控制，也就不顯得過分璦昧。
下一秒。
她發出尖銳的爆鳴聲，“顧青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