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謝韞心則趁着這半刻鐘寫了兩封信,交給沈知墨。
一封是請假信。
此去救人,一來一去,最快也要七八天,必須要跟斬秋打聲招呼,讓斬秋做好“太子”這些天不能見外人的準備。
另一封則是寫給沈硯之的。
與沈硯之的日結約定,是需要天天去收錢的,她不在的這些天,這個任務便交給沈知墨。
沈知墨將這兩封信貼身收好,只等天一亮就去執行。
就這樣,謝韞心一行四人連夜出了城。
謝韞心與玄燼坐馬車,沈三白與阿佐輪流趕車。
一個負責黑夜,一個負責白天。
這樣一來,便可以保證馬車日夜兼程的趕路。
以求以最快的速度抵達水盜的老巢。
一路上,最開心的人,莫過於玄燼。
自打他頭部受傷失憶,他便一直被被關在房間裏。
確切的說,自打他落難成奴,他就一直是被囚禁着的。
此躺出門,雖也相當於關在馬車裏,但馬車是不斷前行的,沿路可吹風,可觀景,路過繁華地帶,還可以看到許多新奇物件。
這不,第二天上午,馬車途經一個小城鎮,因正值趕集,街道兩旁擺滿了各種小攤。
其中一個泥人小攤,立即吸引住了玄燼的目光。
哪怕馬車已經駛過去了,玄燼還在不斷的往後張望。
好在謝韞心早在他的臉上戴了面具,否則那樣一張絕色的臉,被他這樣探到馬車窗外,早該引發轟動了。
“喜歡泥人兒?”謝韞心聲音溫軟的問了句。
“嗯。”玄燼重重點頭,露在面具外的一雙眼睛突然黯淡了幾分,“我依稀中記得,我小時候好像有過一個泥人玩具,可是後來被我弄丟了……”
聞聲,謝韞心沉默了。
劇本在手的她,怎會不知玄燼的小時候。
玄燼生來尊貴,出生就被立爲太子,可在他十歲那年,最愛他的母后都突然病逝,從此,再沒有人真正的疼愛他。
而在他十歲生日那天,他的母后拖着病體帶他出宮,在民間遊玩了一天,那是他最開心的一天。
也是那一天,她的母后在繁華街道上的一個小攤上,給他買了個小泥人做爲他的生日禮物。
他很喜歡,也很珍惜,特別是在他母后離世後,小泥人更是成是他思念母后的紀念品。
哪怕他長大成人了,這個小泥人也是他最珍視的存在。
他把小泥人藏在密室最隱祕之處,可有一天,卻被大皇子派的細作發現。
那細作以爲這被太子藏得如此隱祕的小泥人裏肯定有了不得的祕密,於是,便悄悄偷走了。
玄燼當時便發瘋了。
那是玄燼第一次出手反擊窺視他儲君之位的兄弟手足。
大皇子承受了玄燼瘋狂的報復。
一夜之間,大皇子私圈土地,倒賣官爵,虐玩孌童等等醜行被呈上御桌,皇帝大爲震怒,直接將大皇子貶爲了庶人,趕出了京城。
至今無人知曉大皇子淪落到了何處。
而那個被大皇子的人偷走的小泥人,一被送到大皇子手裏,就被大皇子給砸碎了,因爲大皇子也認爲小泥人本身肯定藏有祕密。
可砸開之後,裏面什麼也沒有。
總之,大皇子到最後都不知道就是這個小泥人害他失去了一切。
而玄燼也就此失去了這個意義非凡的小泥人。
從此,玄燼閉口不提小泥人,哪怕斬秋、祁傘,甚至女主蘇蕪蘅,都不知道這個小泥人的故事。
除了謝韞心。
望着滿眼落莫的玄燼,謝韞心突然對趕車的阿佐道:“停車。”
阿佐立即籲的一聲,拉住馬車的繮繩。
馬車一停,謝韞心掀開簾子便跳了下去。
不多時,便去而復返,手裏提了一個大包裹。
一上馬車,謝韞心便將這個大包裹塞到玄燼手中,“送你。”
玄燼一臉茫然的接過,打開一看,當即,雙眸地震。
這大包裹裏裝的赫然是各色各樣的小泥人兒。
足足有十個。
“主人……”玄燼激動的摘下了面具。
他將小泥人兒一個個愛不釋手的撫摸了個遍,最後,挑了其中一個穿着紅色小袍子的胖小男孩模樣的小泥人抱入懷中。
“這個,我最喜歡這個。”
謝韞心笑笑,沒有說話。
當初的前皇后送給玄燼的泥人,就與這個很相似,所以,玄燼是記得的。
所以,這人應該是沒有失憶的。
之所以在小泥人這件事情上不裝,大概是以爲她不可能知道小泥人的故事,更不會知曉他的母后當年送給他的小泥人是什麼樣的。
思緒間,馬車再度啓動,不斷前行,很快便遠離子鬧市。
“主人,你真好。”玄燼懷揣着小泥人,挪了挪身子,靠近謝韞心,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謝韞心,“主人,我想報答你。”
謝韞心側目望他,輕哦一聲,“你想怎樣報答?”
玄燼湊到謝韞心耳邊,呼着熱氣,道:“主人,想不想試一試……在馬車上?”
謝韞心微怔了一下,須臾,才回過味來。
驀的,耳根子都紅了。
“胡鬧!”謝韞心一把將玄燼推開。
恰巧這時馬車一個拐彎,慣性之下,玄燼一個不穩,直接摔坐在了謝韞心的腳邊。
謝韞心沒有去扶他。
這廝真是入戲太深,真把自己當成了取悅女主人的男奴。
馬車上?
虧他想得出來,說得出口。
不說這青天白日的,路邊時不時會有行人與馬車擦肩而過。
就說馬車簾子前的板座上還坐着趕車的阿佐與沈三白,一旦她與玄燼在馬車內有什麼動靜,兩人立馬就會聽出來。
她謝韞心的臉皮,還沒厚到那種程度。
玄燼卻道謝韞心是在欲拒還迎,將懷中的小泥人放好,他也不急着起身,反倒跪坐在謝韞心的雙腿前。
戴着鐐鏈的雙手,捉住謝韞心的腳踝,然後,就着褲管,一路朝上探。
謝韞心混身一震,連忙夾緊了雙腿。
旋即,一把捏住玄燼的下巴,冷顏道:“我說了,別鬧,聽不懂,嗯?”
接連數日的放縱與瘋狂,她多少已經猜到了男人的意圖。
前世的玄燼,有嚴重的厭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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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一世的玄燼,想要治療自己。
幾次與她抵死纏綿,叫玄燼食髓知味,更叫玄燼發現,他碰不了別的女人,卻可以碰她謝韞心。
所以,玄燼假裝失憶,其最大的目的恐怕不是爲了逃跑,而是爲了治癒自己的厭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