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夕右手青鸞簪尖凝聚的月華凝成冰藍色鎖鏈纏住厲執安腰間,“抓住!“
程夕指尖的鮮血浸溼冰鏈,冰鏈瞬間染上金紅紋路。厲執安反手握住冰鏈一端,想要用漩渦中脫身出來。
夜無燼突然閃現在漩渦邊緣,伸手抓住冰鏈另一端。他脖頸處的血色紋路已經爬上左臉,在蒼白的皮膚下如同活物般蠕動:“不想他變成祭品就鬆手!“
“你找死!“程夕眼中寒芒暴漲,渡厄舟殘骸突然炸開,三百枚青銅碎片裹脅着雷光射向夜無燼。這些碎片在空中組成困龍陣,每片都刻着鎮魔符文。
夜無燼悶哼一聲,太虛金瞳突然轉向程夕。程夕只覺神魂劇震,彷彿有千萬根金針刺入靈臺。就在這剎那分神之際,厲執安徹底被黑暗吞噬,冰鏈應聲而斷。
“厲執安!“程夕衝向漩渦,手中青鸞簪硬生生將正在閉合的黑暗裂隙撕開一線。
夜無燼突然抓住程夕手腕,金瞳中流轉着詭異星圖:“想救他就跟我結幽冥血契!“
程夕瞳孔驟縮,這是禁術。
“結契?”程夕冷笑一聲,“我從不受人威脅!鳳火!”
鳳火從程夕丹田中俯衝直下,火焰化作繩索將厲執安抓住,鋪天蓋地的火焰將整個祭壇覆蓋。
夜無燼驚愕飛身後退,程夕哪裏肯放過他,將手中青鸞簪擲出直取夜無燼命門。
夜無燼銀髮張開,狠狠地絞住青鸞簪,眸中帶着幾分嘲諷看向程夕。
就在這時,厲執安被鳳火帶出漩渦,手中長劍以雷霆之勢刺向夜無燼。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程夕驚愕的看着這一幕,夜無燼在生死關頭避開致命之處,左肩被劍鋒穿透,藉着被貫穿之力,他瞬間遁入祭壇的裂縫中消失不見。
厲執安腳步微微一晃,半跪在地上。
“厲執安,你怎麼樣?”程夕飛身過來扶住了他,焦急的問道。
厲執安半靠着程夕,“不太好。”
看着他蒼白的臉確實不太好,可惜她的渡厄舟方纔已經毀了,這才第一次用,窮鬼如她心疼得要死。
此時火鳳也透支了力量,蔫蔫的遁入了程夕的丹田中休養。
細雨濛濛,淅淅瀝瀝的落在二人身上。
程夕扶着厲執安,瞧着遠處有個山洞,帶着他進去避雨。
山洞不大,好在還能棲身。
程夕讓厲執安靠着牆壁坐着,她撿了些樹枝進來,小施法術將樹枝上的水汽收走,讓火鳳吐了口唾沫將樹枝點燃。
火鳳看着程夕的眼神宛若在看周扒皮,程夕面不改色,把她摁回了丹田。
火堆燃起,冰冷的山洞瞬間便溫暖起來,大戰之後,二人精疲力盡,靠着牆壁誰都沒開口。
忽然,程夕拿出一個瓶子,打開蓋遞過去給厲執安。
厲執安伸出手,幾粒丹藥從瓶中滾出來,他笑着道:“回春丹。”
程夕點點頭,“補一補。”
兩人回春丹下肚,丹田也溫熱起來,用力過度的疲憊也緩解了許多。
程夕看着厲執安蒼白的臉色慢慢有了幾分血色,想起方纔他拼命將她扔出漩渦的情景。
如果有人此刻問她,這輩子有沒有人爲她拼過命,她一定能回答,有!
想到這裏,忽然就笑了。
“笑什麼?”厲執安見她笑也跟着笑。
程夕就把方纔自己想的事情一說,厲執安那雙桃花眼微彎,當時他沒想那麼多,只是想着他不能讓她涉險。
忽而,他又看着程夕,“方纔你也爲我拼過命。”
程夕:……
很有道理!
程夕靠着牆壁烤火,疲憊如山一般席捲而上,她很久沒有這樣與人打過架了,她的實力還未完全恢復,這一架打的她力竭。
“雖然祭壇被打斷,但是夜無燼逃走,只怕他會想盡辦法重啓祭壇。”程夕閉着眼慢慢開口,“這幾日你就是在忙這件事情?”
“袁大師卜算到萬星山將會有異變,大家都以爲是萬星門那邊,沒想到夜無燼居然會在這裏開祭壇。若不是今晚你發現了,說不定會釀成大禍。”
程夕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當時她只是察覺到不對勁,這才進山查探。
“你有什麼打算?”
“暫時沒有。”厲執安道。
程夕點點頭,又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咱們就趕回去吧。”
寶花還在等她,不能讓她擔心。
“好。”
厲執安看着程夕閉目養神,他也閉上眼睛。
半個時辰後,兩人起身離開。
夜雨停了,厲執安的長劍也沒了,沒辦法御劍飛行,程夕的渡厄舟也毀了,兩人只能一路翻山回去。
就很離譜。
好在吃了回春丹,靈氣補足大半,兩人腳程極快,天亮前終於趕了回去。
一進門,寶花就撲了上來,程夕伸手捏捏她的小腦袋。
寶花意外的看了厲執安一眼,“王爺,你怎麼跟夕夕一起回來了?”
厲執安便道:“在山裏遇到的。”
寶花不疑有他,畢竟厲執安這幾天都帶着人巡山。
程夕對寶花說道:“我今日還得去重新煉製渡厄舟,你幫我準備下需要的東西。”
“好啊。”寶花爽快的答應下來,“你還要去玄音峯姜渺那邊嗎?”
程夕搖頭,“去池來成那邊。”
寶花瞬間高興了,程夕去池來成那邊,她就能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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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花跑出去準備東西,程夕看着厲執安,“你的劍沒有了,我幫你重新做一把,你想要什麼樣的?”
“鑄劍不太容易。”
“也不難。”
厲執安:……
也是,在程夕這裏好像什麼都不難的樣子。
他想了想說道:“那你看着做。”
程夕:?
不會是打了一架腦子也壞掉了吧?
“這是你的劍。”程夕強調一下。
厲執安笑,“你做的我都喜歡。”
程夕“嘖”了一聲,作爲一個煉器的人,能被人這麼誇獎,着實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悅的事情。
“有眼光。”程夕讚道。
厲執安大笑,“昨晚的事情動靜太大,我先去姜院長那邊說一聲。”
“你去吧。”程夕一想到自己又要大出血就很心疼,正想着,就見手中多了一個儲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