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檸擡眸看去。
估摸着跟謝景珩年紀相仿的黑色西裝男人,溫文爾雅,紳士有禮。
他給江檸的感覺跟莫硯書一樣,都是溫柔儒雅那一類人。
“還好,我自己可以走。”
江檸並沒有伸手讓西裝男人扶她,畢竟謝景珩還在這裏。
萬一被他看到,估計又要吃醋了。
按照以前,男人肯定會過來宣示主權。
回頭一看,只見謝景珩還在那羣人的圍簇中交談,也許他並沒有注意到這裏。
注意到江檸的分寸,西裝男人溫潤一笑,隨後遞給她兩張創可貼。
“也許你用得上。”
江檸看着眼前的創可貼,有些意外。
畢竟還是一個男生給的,足以見得他的細心,主要是創可貼這東西他還能隨身攜帶。
西裝男人以爲江檸不敢要,覺得是陌生人的東西,便再次開口解釋,“這是我問服務員拿的,別無他意,只是看你的腳好像有些嚴重。”
江檸被他的坦然給說服,轉而接受了他的創可貼。
確實她目前挺需要這個,否則等酒會結束,她的腳估計也痛得站不直了。
“謝謝。”
“不客氣,對了,江小姐,我姓陸,希望下回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面。”
江檸都還沒反應過來他是怎麼認識她的,再次擡眸,西裝男人早已離去。
姓陸,他到底怎麼認識她的?
好像學長的上司也姓陸,不至於這麼巧是同一個人吧。
江檸第一反應便是想到了莫硯書上次跟她提起的公司總裁。
算了算了,當下最重要的就是處理她後腳跟的破皮傷。
就近找了個位置坐下來,脫下細高跟,一塊明顯的紅腫破皮,鞋子上還沾了些血漬。
只能說這一次,謝景珩給她選的鞋就跟在上刑一樣煎熬。
他就是故意的,從前只會給她選合適又舒適的鞋子。
簡單處理完擡頭時,剛好撞上謝景珩投來的目光。
江檸起身,過去的途中又端了一杯香檳,很是自然地挽住男人的胳膊。
“累了?”
江檸搖頭,“沒有。”
她沒有解釋剛剛的事情,否則謝景珩又得說她嬌氣。
從今天他對自己的態度來看,謝景珩也許默認了她不再是他的誰誰誰。
兩人的親密關係也許從早上那封辭職報告開始,就已經徹底了斷。
接下來的一個月,他們只是最正常不過的上下級關係,別無其他。
“謝總,這杯我敬你。”
“是啊,謝總,以後有機會多合作。”
留意到謝景珩並沒有要喝的動作,江檸端着酒杯上前,“謝總喝了不少酒,他胃不太好,這杯酒我替他喝了。”
衆人都知道她是謝景珩的首席祕書,如此行爲許是謝景珩示意的,便紛紛端起酒杯跟江檸一塊碰杯幹了。
多多少少這面子會給的。
謝景珩看着江檸連着喝了好幾杯,臉色逐漸變得紅潤,微微搖晃的身子足以看出她有些喝醉了。
“嘔。”
江檸抱着馬桶吐了好一會兒。
她今天一整天沒怎麼吃東西,除了早上那頓謝景珩做的早餐,中午沒胃口就吃了兩口,晚上下了班直接被謝景珩拉來酒會,根本沒機會填下胃口。
此時,吐了一場倒是舒服不少。
收拾好出來時,謝景珩在門口等她。
“不能喝就別喝,逞什麼強,他們會不給我面子?”
男人語氣不滿地擰開一瓶礦泉水給她。
“謝謝。”
江檸接過來喝了幾口。
“走了,以後你不用出席這種喝酒的場合,丟人。”
男人撂下一番話離開,江檸看着他漠然的背影沉思。
從前這種喝酒應酬的場合謝景珩從來不帶她,只帶嚴卓。
原以爲他是因爲心疼她,這麼一看,好像單純只是爲了他的面子而已,是擔心她給他丟臉吧。
蘭尼酒店門口,一陣涼風吹過。
江檸本就喝得有些暈乎乎的,這下冷風吹得她太陽穴直髮疼。
謝景珩明明看到她冷得抱着手的動作,卻選擇無視。
江檸也無所謂了,畢竟兩人現在只是上下級,按謝景珩的性子,他是不會將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的。
下樓梯的時候,江檸有些暈眩,沒看清最下面一個梯級,踩了個空。
“江祕書小心。”
嚴卓本能伸手扶住她。
而就在這一刻謝景珩冰冷的目光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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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卓待江檸站穩後,立即將手撤回去。
他保證,只是輕輕扶了一下,沒有佔江祕書的便宜,但願謝總不要因爲這點小事扣他的獎金。
“謝謝嚴特助。”
江檸回笑道謝,並沒有察覺到謝景珩那凌厲的神情。
謝景珩沒理會她,直接上車。
江檸想着這邊離如夢公寓不遠,便開口道,“謝總,要不我打車回去吧,這邊離我住的公寓挺近的,也不用麻煩嚴特助專門繞路。”
站在車外望了望裏面坐着的男人,全身散發着森冷寒意。
以前她怎麼沒發現謝景珩這麼可怕威嚴。
他只會在她面前挑逗她,好不正經的模樣。
這界限劃分得太明顯,江檸只感心口刺痛。
不過這不就是她要的結果嗎?
兩人從此各走各路,各過各的人生。
“我不希望今晚收到任何派出所打來的電話,江祕書今晚穿得這麼招搖,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故意在外面勾飲男人,上車。”
謝景珩厲聲的語氣讓人無法拒絕。
江檸只好乖乖上車。
至於派出所會給他打電話,是因爲之前有過一次,她和溫妤在外面吃宵夜,被隔壁桌的幾個男人調系,兩人當然不能坐以待斃,便跟他們打起來,結果一塊被帶去派出所,那時江檸找的保釋人正是謝景珩。
“嚴特助,我回如夢公寓。”
生怕嚴卓直接開車回御景灣,江檸特地強調了一遍。
嚴卓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謝景珩,微微頷首,“好。”
開了點車窗,陣陣晚風從外面吹進來,江檸靠在邊上,任由晚風吹散臉上的醉意。
朦朧的雙眸逐漸清明。
只是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畢竟她一晚上沒吃東西,喝下去的酒將胃吐得空空的。
邁巴赫開得很慢很平穩,江檸又累又暈,強撐着的眼皮最終還是合上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邁巴赫已經停下來。
“這是哪裏?”
嚴卓不在車上,謝景珩坐在身旁,還是那般冰冷模樣。
“把你給賣了,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