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隱在窗外偷看的謝韞心,驟然握緊了拳頭。
狗男人,不過放你片刻自由,身邊就立馬左擁右抱了。
謝韞心差點想衝上去翻桌子。
可隨即,她便被自己腦海裏的這個念頭,嚇了一大跳。
玄燼被別的女人包圍勾飲,她幹嘛生這麼大的氣?
她與他,不過是逢場做戲、各取所需。
難不成,還指望玄燼爲她守身如玉、此生非她不可不成?
謝韞心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用疼痛提醒自己:
謝韞心,清醒點,抱男人睡覺可以,但是對男人抱希望,那不可以。
特別是玄燼這樣的男人。
深呼吸,狠閉眼,心頭的燥意被壓下,再睜眼,謝韞心的眸底,冷意橫生。
擡眸,再望去。
只見宴席之上,被溫香軟玉左右夾擊的玄燼,不主動,不拒絕,面無表情,脊背筆直。
一時間,謝韞心竟看不出玄燼此刻心中做何感想。
卻不知,玄燼袖裏雙手,早已緊握成拳。
隨着兩女的勾飲動作越來越放蕩,玄燼的拳頭也是越捏越緊,直至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鼓成,爬滿整條手臂。
只可惜被寬袖遮蓋,無人看到。
很顯然,玄燼在剋制。
剋制自己,忍受別的女人的靠近。
可越剋制,越難受,胃裏已經開始翻江倒海。
直至右側舞姬,在搶着投喂葡萄時,翹着的蘭花指碰到了他的右臉的下頜線,有了實質性的肌膚之親。
“嘔!”玄燼再也無法忍受,雙臂一張,將兩女瞬間震開,然後,他自己則扶着身前的案几,狠狠地的嘔吐了起來。
就是那種反胃地嘔吐。
之前吃進肚的酒菜,統統吐了出來。
“殿下……”見此一幕,滿廳官員統統大驚失色。
那兩舞姬,也嚇得連連後退,生怕被降罪。
“殿下,殿下,您這是怎麼了?”知府蘇清河最是緊張,以最快的速度撲到了玄燼腳邊。
哪怕玄燼的腳邊是一地的嘔吐物,他也絲毫不嫌棄。
“孤……”玄燼難受的閉着眼睛,“孤有些喝醉了……”
醉酒嘔吐,這個理由,很合理。
衆人一聽,紛紛大鬆口氣。
“下官有罪,沒想到今日這酒如此之烈,竟讓殿下醉到嘔吐,是下官司的錯,下官該死,罪該萬死!”蘇清河匍匐在地,磕頭請罪。
“不怪愛卿,是孤自己酒量不好。”玄燼揉了揉眉心,沉聲道:“孤乏了,想回房休息。”
“是,臣送殿下。”蘇清河趕緊起身,前頭帶路。
其他官員見狀,也紛紛起身行禮,齊聲道:“恭送殿下。”
玄燼揮了揮袖,示意衆人繼續宴會。
那一身上位者的氣勢與風華,可不就是太子本尊。
窗外,謝韞心看着這一幕,微微眯起了眼睛。
這一刻,她再也不用懷疑了。
玄燼得到了驗證,他碰不了別的女人。
而她,也得到了驗證,所謂失憶,就是裝的。
旋即,便不遠不近的隨了上去。
不出意料,蘇清河親自將玄燼摻扶到了後院的上廂房,託付給阿佐與沈三白這兩個隨從後,又給留了兩名年輕美婢侍候,這才畢恭畢敬的離開。
玄燼實在難受,一進屋,便倒在了牀上,滿面通紅的喘粗氣。
阿佐與沈三白愣在屋中央,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身爲隨從的他們,現在應該幹什麼。
倒是那兩名年輕美婢,幹慣了侍候人的事兒,當即,便打來了溫水,一個想給玄燼擦臉,一個想給玄燼脫衣。
“你們,出去。”這時,謝韞心從外面走了進去。
她一直都在,只是現在才現身。
“是。”阿佐與沈三白立即應是,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回頭見那兩位美婢還想留下侍候,兩人二話不說,一人一個給拉出了房間。
頓時,屋子裏只剩謝韞心與玄燼。
牀上,原本閉着眼睛的玄燼,聽到謝韞心的聲音,緩緩睜開了眼睛。
當視線聚集,看清來人真的是謝韞心,玄燼立即掙扎着坐起身。
“主人……”玄燼朝謝韞心伸手,“主人你終於來了,我……我好難受……”
“哪裏難受?爲什麼難受?”謝韞心走過去,才走近,就被玄燼一把抱住。
“主人……”玄燼緊摟住謝韞心的腰身,側着臉貼在她的胸口,聽着那有力的心跳,聲音軟糯地告狀道:“她們……她們一碰到我,我就難受,哪哪都難受……”
“所以,你吐,不是因爲醉酒,而是因爲那舞姬碰了你?”
謝韞心垂眸,視線所及,是一個屬於男人的極致震撼的角度。
男人的眉骨滑向鼻樑的線條,雕塑都做不到。
這人,是女媧超水平發揮的神作。
光看着,便覺得無論他做了什麼都可以被原諒。
“嗯嗯。”玄燼仰起臉,目光深情的望向謝韞心,“主人,除了你,誰碰我,我都覺得嘔心想吐。”
謝韞心看着他,兩人視線交匯。
伸手,捏住男人的下巴,一聲輕笑:“所以,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
當看着玄燼嘔吐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玄燼得到了驗證,除了她,他碰不了別的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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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賭贏了。
而此刻玄燼還在裝,則證明玄燼並不打算翻臉,她,安全了。
“主人,我還是難受,好熱……我想……”玄燼扯開衣領,臉頰緋紅。
之前酒宴之上,諸官敬酒,盛情難卻之下,他喝了不少酒,這會子已經酒精上頭,他看謝韞心的眼神也開始變了。
“不,你不想。”謝韞心將玄燼推開,正色道:“先談正事,借兵之事,談得怎樣?”
“蘇清河已經答應,調兵令已經發出,明天就可以完全集合。”
被推開的玄燼,眼尾通紅,眼神潮溼的露出了委屈的表情,道:
“主人,你就不誇誇我嗎?我今天假扮太子,可成功了,我騙過了所有的人。”
望着小意邀功的玄燼,謝韞心直覺得自己就像個卸磨殺驢的渣女。
“是呀,我的小奶狗真棒,騙過了所有的人。”謝韞心捧住玄燼的臉,不吝誇獎。
心理卻在道:可惜,騙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