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壽命,只有短短的十來年,她這當媽的心裏頭就痛的睡不着覺。
偏偏他還不爭氣,如此糟踐自己。
這麼想着,祁夫人直接坐在一旁哭了起來。
“我警告你,你以後再這麼折騰自己的身體,我就……”
“我就……也不活了!”
聽着祁夫人的發泄,祁驛天眼眶通紅一片。
這麼多的訊息突然砸向他,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
此刻,他的心口彷彿壓了一座大山,令他喘不過氣來。
心底翻涌的那股悲切感,讓他無力承受。
這種難過,既是爲了夏沫兮的離開,也是爲了沐凌冰的死。
他擡手扶上自己心口的位置,這裏鮮活跳動的心臟。
居然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捨棄生命,換給他的。
如果可以,他寧願死的是自己,也不要用他的命來換自己活着。
祁夫人見他這樣,臉上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可她依舊語氣威嚴而堅定。
“祁驛天!你記住了!”
“你的這條命是我們無數人的努力換來的,你沒有糟踐它的權利,更沒有求死的權利。”
“小沫既然去了國外治療,你也要好好振作起來,等她回來,這樣她才能安心的在國外治病。”
“你的人生不單單就只有愛情,你們還有芯兒,孩子還這麼小,她需要你。”
“如果小沫在的話,她也一定希望你能善待你們的孩子。”
“還有這個家,也需要你,我們要把身體養好,好好等她治好病回來。”
“如果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等小沫回來,發現你的身體又出現狀況,你是要她爲你守一輩子活寡嗎?”
祁夫人的話句句犀利,卻也字字誅心。
祁驛天頹然的坐在原地,整個人都被絕望的無力感所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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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夫人當然知道他此刻的痛苦,可她就是要讓他知道,身邊人爲他付出了這麼多。
他要是再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怎麼對得起他們所有人的付出。
沐凌冰的死,是他們祁家欠人家的。
雖然她也認了對方做乾兒子,給對方辦個隆重的葬禮,可人到底是沒了!
在風光的葬禮又有什麼用呢?
–
次日,祁驛天在向佐森打聽了沐凌冰所在的墓地後,就讓司機帶着他驅車前往。
等到了墓地,佐森已經等在那裏,帶領他一起進入陵園。
這期間,氣氛十分凝重,誰都沒有說話。
來到沐凌冰的墓碑前,他將鮮花放到邊上,看着照片上那張冷漠絕美的少年。
祁驛天眼底情緒翻涌,眼眶也變得猩紅。
看着照片上那張熟悉的面孔,狠狠地刺痛了他的雙眼。
想起這些年他們出生入死的幾人,他還這麼年輕,就離開了。
他心中的愧意更深,凝視着照片上好一會兒。
終究是沒能壓制住心口的那股悲痛,哭了出來。
他只覺得,此刻心口處的痛感,分外的清晰,比以往的痛感要放大了幾十倍。
那裏彷彿裂開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大口子,深入骨髓的痛感,疼的他冷汗直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