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惜眼前一亮,“嬤嬤那個藥不只能解毒,難道還可以防寒?”
“我的藥自然比別人的要好!”她頓了一瞬,問:“怎麼?後悔給那小子吃了?”
“那太好了,他就沒事兒了。”
施嬤嬤氣到咳嗽,把茶水重重地拍在桌上,“你就這點出息?只顧着別人,不顧自己了?”
芸惜趕緊上前幫施嬤嬤按摩,小聲解釋:“嬤嬤,他不是別人。”
“我知道他不是別人,他是你弟弟嘛,你對旁人不都這麼說的嗎?”
芸惜垂眸,眼底劃過一抹暖色,“對旁人我會說他是我弟弟,那是因爲想護着他一點,但在嬤嬤跟前我就不隱瞞了。”
她跪在施嬤嬤跟前,雙手放在她膝蓋上,“嬤嬤,林景州是奴婢喜歡的人!”
“你說什麼?!”施嬤嬤臉色大變,一把推開她,怒聲道:“你就這點出息嗎?想跟一個太監對視?我以爲你就算不想高攀當皇妃至少也得找個,御林軍,沒想到想來想去選了個太監。”
芸惜沒想到施嬤嬤會動這麼大肝火,嚇得她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自甘墮落,那我何必浪費我的藥?你滾吧!”
芸惜還想說話——“滾!”
見施嬤嬤是真的懂了怒,她只好退出了房間。
一直出了鮮花坊,她都一臉茫然,在皇宮裏,太監和宮女對食,雖然不是良配,卻也是很多老宮女最後的選擇,爲何施嬤嬤會如此抗拒?
另一邊,奉天宮。
林景州跪在殿前,夏赫南一臉嚴肅地看着密探回報。
許久之後,他的目光從密保挪向跪在面前的林景州身上。
“林景州,你可知道林德是孤用了幾十年的太監,孤爲何要信你,而疑他?”
“陛下,奴才所報句句屬實,林公公是奴才的乾爹,對奴才有知遇之恩,奴才舉報他,此乃不孝不義之舉,宮裏其他人若是知道了,此生恐怕都不會再信任奴才了,可即便如此,奴才既然知道了這件事,就必須稟告陛下,因爲奴才幼時讀的是聖賢書,君臣父子,君在前,奴才寧可揹負不孝不義的名義,也絕不背叛君主!”
他因爲憤慨,眼眶發紅,“如果此事有誤,奴才願以死謝罪,消除陛下和林公公之間的隔閡。”
夏赫南盯着他,許久之後,“你先回去吧,孤會調查這件事的。”
“奴才領旨。”
他踉蹌起身,剛要轉過身去,就聽到身後傳來另一道問題,“孤交代你的事,辦的如何了?”
他回身,回道:“有些眉目,據說那人曾出現在黃山,奴才派人去黃山尋找了。”
“下去吧。”
林景州從奉天宮走出來,他揉了揉膝蓋。
漫天飛雪下的皇宮,又被白色覆蓋。
他嘴角卻勾起了和這冰冷雪夜毫不相干的笑容。
陛下剛才手裏看的不出意外,正是冀州災情報告。
前世的冀州災情,就是因爲冀州官員跟京官勾結,再加上買通了宮裏的勢力,才會讓災情沒有及時傳到陛下這裏,當時被收買的宮內勢力就是林德,而林德爲了脫罪,讓他頂罪,他因爲這件事被打斷經脈,從此失去了學武的機會。
![]() |
![]() |
![]() |
這一次,他先下手爲強,勢必要除了林德在宮裏的勢力。
爲了這件事,他早早就查出朝廷官員賄賂林德之事,一直都按表不發,等的就是今日!
自己身邊的親信,不只數次收取朝臣賄賂,甚至連賑災款都敢貪污,陛下這次就是想保林德,都保不住了。
緩緩走下臺階,臺階下站着十幾個太監,站在最前面的有一個小太監,他舉着一把傘,傘下站着林德。
林德一臉陰冷,死死盯着林景州。
既然到了這一步,林景州也不用再裝了,他笑着下臺階。
“小林公公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他虛扶了一下手,“乾爹。”
“別叫咱家乾爹,咱家沒有你這樣的乾兒子,不過咱家要提醒你,林景州,你是咱家一手提拔起來的,沒有人會喜歡一只不聽話的狗。雜家對於不聽話的狗,向來不會客氣,來人!”
林德開口。
除了給他撐傘的太監,其他太監竟沒有一個動彈的。
林德眼裏閃過震驚,“你……你們……”
就在這時候,一個男人從奉天宮走了出來,快步來到林景州身邊,把一個小瓶子遞給他,“林公公,這是陛下賞你的!”
他拱手道謝:“多謝陛下。”
男人轉身離開。
這時候,站在林德身邊的一個太監突然走到林景州身邊,然後是更多太監。
最後,林德身邊只站了一個小太監。
他氣得雙手發抖,“你們,你們敢背叛雜家?!”
林景州笑了,他走到林德跟前,兩人竟已經齊高了,“乾爹教導過我一句話,那個位置要是坐不穩,那就趁早讓開,別等有一天被人主動踢開,那就太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