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景平臺很安靜,連山風都悄無聲息的藏匿了。
許之硯聲音隱隱發抖,但還是清晰的傳入到江敘耳中。
“你和顆顆做個親子鑑定。”
這句話如同在平靜湖面上投擲下一顆石頭,掀起層層波浪。
江敘心臟一顫,猛地回頭看向他:“你說什麼?”
“敘敘……”
“你懷疑我?”那顆石頭在心裏攪來攪去,疼的江敘眼圈泛紅。
他不懂許之硯爲什麼會說出這麼離譜的話,難道因爲顆顆那句“爸爸”就隨便給他按個兒子。
“我和那孩子沒關係。”
“敘敘,你先看看這個,這是顆顆的相關信息。”
許之硯將手機遞過去,江敘心底堵着一口氣,原本想要強硬的拒絕,但在許之硯目光的注視下還是接過手機。
關於顆顆的記錄有很多,每一頁都是密密麻麻的數據記錄報告。
從他一歲會走路開始,記錄到前幾天。
江敘越看越是心驚,他眉頭逐漸攏緊。
“這……”
江敘手指狠狠抖了一下:“這孩子的信息素怎麼會是卷丹紅玫瑰?”
他陡然想起在見到顆顆前聞到的百合香味,
與寧初的信息素很相似,但又略有不同。
不同點是因爲裏面夾雜着淡淡的紅玫瑰香味,如果不仔細分辨根本聞不出來。
一個孩子身上有兩種信息素的味道,還都是出自他們家。
信息素香味是可以傳承的,但只會傳承父輩這一代。
顆顆能繼承卷丹紅玫瑰的信息素,只有一種可能。
他的父母,一個擁有卷丹百合信息素,一個擁有紅玫瑰信息素。
江敘突然感覺後頸刺痛,
他猛地擡起手用力捏住後頸的部位,手指死死用力,恨不得把凹凸不平的皮膚摳出來,把腺體也摳出來,揉爛,扔掉。
好惡心!
好髒!
許之硯飛快握住江敘的手:“敘敘,鬆手!”
那只手被拉開,但皮膚已經被抓紅。
許之硯心疼的要命,語氣裏染上怒意:“你在做什麼?”
怎麼能傷害自己?
許之硯從口袋裏掏出抑制貼,貼在他腺體位置,防止他再抓傷自己。
自從知道江敘沒有隨身攜帶抑制貼的習慣,他的口袋裏就裝滿了抑制貼。
“許之硯,你也想到了。”江敘喉嚨刺痛,艱難地開口:“如果我是顆顆的父親,那我和另一個人……”
和另一個人是不是有過親密關係?
這句話江敘說不出口,他從心裏無法接受。
“我和你想法不同。”
許之硯說完,發現江敘詫異的看着他,擡手在他腦袋上拍了拍。
眼神裏滲透出無奈的情緒:“我就知道你會胡思亂想,是有你想到的那種可能,但我知道你不會喜歡上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
江敘懸在眼眶裏的淚水,突然就繃不住落下來。
那一滴淚沿着眼角滑落,但很快就被他用手指抹去。
即便只流下一滴淚,仍舊讓許之硯心頭欲裂。
他惹他的小玫瑰哭了。
許之硯往前走了一步,雙臂圈住面前的Omega:“別哭了!”
他親吻着通紅的眼角,“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糟糕。別忘了,你換過腺體。我覺得你以前應該是卷丹百合的信息素,後來變成暗夜紅玫瑰。顆顆纔會擁有兩種味道的信息素,別忘了,他是實驗體。科研所想要造出一個孩子,簡直太容易了。”
這番推論有理有據,讓江敘情緒平復很多。
他抽了抽鼻子:“我不記得我去過科研所?”
“他們能夠在移植腺體時抹掉當時的記憶,提取你的基因,創造出顆顆。”
許之硯覺得,片場意外很可能不是江敘失憶的主要原因。
科研洗掉江敘的記憶,這也是爲什麼他不記得上學時的很多事,也忘掉他們的初次相遇。
江敘皺眉:“爲什麼要提取我的基因?”
“因爲我的Omega足夠優秀。”
許之硯手指在江敘鼻子上碰了碰,染了夜光的眸子極爲閃亮:“別忘了,你擁有兩位高等級的父親,按照基因學理論,你會是非常優秀的Omega。”
江敘:“他們覬覦我的腺體,還想要創造出更優秀的人類?”
這就是科研所創造出實驗體的原因,試圖用國際上明令禁止的手段來改變基因的組合。
讓人類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擁有高等級,試圖擾亂自然的生長程序。
如果不是許之硯搗毀科研所,那些魔鬼還會繼續進行這些有違倫理道德的、骯髒的地下實驗。
許之硯:“一味的崇尚高等級,早晚會讓這個世界變得扭曲。”
江敘暫時無法考慮世界性的問題,他只想一件事:“顆顆真是我兒子?”
許之硯:“驗一下就知道了。”
江敘仔細觀察着他的神情,小心揣摩他的心思:“你……不介意?”
“他身上有你的基因,我喜歡你,也會很喜歡他。”
許之硯低下頭,在江敘柔軟的脣上吻了吻。
“說不定這都是你胡亂的揣測,顆顆很可能與我沒有關係。”
江敘覺得親子鑑定一定要做,他很想知道答案。
溫度越來越低,
許之硯感覺到江敘身上的涼意,將他擁入懷中,用體溫來溫暖他。
江敘往他懷裏蹭了蹭:“這地方好冷,回帳篷吧!現在躺下還能睡三個小時。”
許之硯:“睡我的帳篷。”
“那你怎麼辦?”
江敘的帳篷顆顆正用着,他沒有和小孩子同睡的經歷,怕睡覺不老實會壓着碰着小奶糰子。
許之硯雙手握住他的腰,把他往懷中又壓了壓,柔軟的脣貼着他的耳廓說:“我們同睡。”
江敘心臟一陣酥麻,被蠱惑的差點就點頭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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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理智即將被衝動吞噬的前一刻,他推開面前的Alpha:“別想佔我便宜。”
心思被拆穿許之硯一點沒覺得尷尬,走過去牽起江敘的手:“一個帳篷睡的下你和顆顆嗎?”
“那一個帳篷能睡得下我們嗎?”
“寶貝可以睡我身上。”
“……”江敘盯了許之硯一眼:“許影帝,你的臉呢?”
“還在吶!”許之硯握住他的手,貼在臉頰上。
笑看着他的眼眸裏閃着令人心悸的光,江敘在心底罵了一聲“男狐狸精”捧起他的臉頰,用力吻上他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