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零愣神，怔怔的看着他，“嗯……應該好多了吧，就是準備下午去做個檢查。”
霍淮深的神情頓了一下，眉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冰冷。
唐零知道他想到了什麼，不疾不徐的解釋，“你別誤會，我是去馮醫生那兒檢查。”
霍淮深臉上的神情稍稍好轉。
他又給她舀了一片牛肉。
唐零看着自己碗裏的菜，幾乎堆滿了肉，而他碗裏幾乎都是芹菜，胡蘿蔔。
霍淮深見她愣在那兒不動，問：“怎麼了？”
唐零咬着着筷子，忽然笑了笑，“霍淮深，你這樣，我挺不習慣的。”
“嗯？”
唐零的鼻尖有些發酸，這和諧而溫柔的場面，就好像是回到了半年多以前。
那個時候的霍淮深，也是會像現在這樣，把她喜歡的留給她，每次出去吃飯會紳士的給她拉開座椅，出差回來總是不會忘記買禮物。
唐零眨了眨眼睛，自嘲的道，“習慣了你對我冷言冷語，突然這樣，我很不習慣。”
霍淮深輕扯了下嘴角，“你在霍家的日子也不多了，只剩下最後半個多月，畢竟你我相處了三年的時光，我也不希望你走的時候對我只有滿腔的恨意。”
唐零擡頭，望着他笑了，眼底很亮，很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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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呢？我不會恨你的，你還是對我差一點吧……”
她不會恨，她只是會痛而已，他對她態度再惡劣一點，這樣她離開的時候或許會不那麼疼。
霍淮深盯着她的臉看了良久，忽然之間心口有些悶，吃飯也沒什麼胃口。
昨天晚上他很晚才睡着，腦子裏浮現的都是唐零。
昨晚把她抱出來，他看到她身上的傷都好了，皮膚光滑了，臉色紅潤了，這似乎是從陸恩竹來了以後，她身上唯一一次沒有傷沒有病。
前段時間的她，不是暈倒，就是低血糖，要麼就是胃病，要麼就滿身傷痕。
昨晚看到完好無損的她，他心裏很複雜，似乎有個聲音在心底告訴他，不要再傷害她了。
既然是最後半個月，就給彼此留一個好一點的印象吧。
霍淮深放下勺子，“吃完了，我讓司機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她的聲音有些冷，聽得出來是刻意的冷漠。
霍淮深心裏更煩躁了，但不是因爲唐零的態度，而是因爲他明白唐零爲什麼要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
唐零以爲他要說自己不知好歹，可是卻沒想到他只是站起了身，走向辦公桌。
唐零捏了捏拳，也跟着站了起來，“我吃飽了，先走了。”
霍淮深拉開抽屜，“等等。”
“我已經叫了車，不用送我。”匆匆說完這句話，她就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霍淮深低頭，看了一眼抽屜裏嶄新的手機，拿在手心裏，用力的握緊。
他的視線停留在辦公室的房門上，良久，煩躁的扔回了抽屜。
他今天叫她過來，其實是想給她手機的。
唐零走出辦公室，眼淚就不爭氣的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