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芸只是一時衝動,沒有真想着提離婚,也就沒有告訴顧青川。
然而,她不說。
不代表陳引玫不會。
她直接殺到兒子的辦公室,直截了當道:“謝芸要和你離婚,已經說到我這裏來了,你怎麼想?”
“??!”顧青川的腦子轉過了來,“她什麼時候說要離婚?”
陳引玫的氣還沒消,一提起謝芸就更火大,黑着臉,說道:“今天上午,我看她現在不像個能過日子的人,早點離了對你們都好。”
好什麼?
誰好?
不管誰會好,顧青川都不會好。
“離不離婚是我和她的事,你不需要摻和進來。”
聽着這話,陳引玫氣上加氣,“顧青川!”
“我是你媽,還不能管管你了?”
“首先,我不需要你管。其次,你管好顧飛躍就行。”
“好好好……”
“我還要工作。”顧青川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在趕人。
他媽說的話,沒一句中聽。
好端端的,離婚個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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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這麼想,他擔心謝芸的想法。
陳引玫被她兒子說的話給整笑了,“謝芸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藥?讓你對她死心塌地,恨不得把心挖出來給她。”
顧青川:“??!”
“不要露出這種表情,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倆之間那點破事,我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沒有多說。”
“你對她那麼好,她能領情嗎?她要是領情就不會想和你離婚,我看你是一廂情願,不撞南牆不回頭。”
這段時間,陳引玫看謝芸很不爽了。
又是父母到家裏來鬧事,又是慫恿她兒子復讀,又是一直襬着那個破攤。
如果放在其他有頭有臉的家庭裏,幾百年前就得把謝芸掃地出門了。
她是看在自己兒子的面子上,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縱容。
結果人家不領情,說兩句也說不得,估計把自己當成自命不凡的大小姐了。
“青川,我今天告訴你,謝芸這樣的兒媳婦,我陳引玫伺候不起,顧家同樣伺候不起。”
顧青川的臉色鐵青,“不需要你伺候。”
“你不想見到謝芸,就別過來我們這邊,也不要對謝芸指手畫腳。”
日子是他們的,和旁的人無關。
哪怕這個人是他的親媽。
再者,親媽怎麼了?謝芸是他的老婆。
“……”有了媳婦忘了娘。
陳引玫有一句髒話不知當不當說。
算了,說也說不聽。
小的管不了,大的不能管。
這個媽當的,誰能有她憋屈?
攤上這麼兩位祖宗,可能是上輩子殺人放火。
只能說,算她這輩子倒黴。
回家後。
顧青川看着謝芸,想說的話到了嘴邊,欲言又止好幾次,依然是沒有開口。
最終,是謝芸看不慣他這副莫名其妙的模樣,緩緩遞出話頭。
“你有什麼想說就說,要說不說的樣子,我看着也不對勁。”
“你是不是……”顧青川的話又止住了。
萬一謝芸本來不記得離婚的事了,然後他一問又讓謝芸記起來。
豈不是得不償失?
謝芸都替他着急,催促道:“是不是什麼?”
這說了上半句沒下半句,跟吃了上頓沒下頓有什麼區別?!沒區別。
顧青川:“你是不是好久沒出去玩了?”
謝芸皺眉不解,“就這?”
“就這。”
“沒有好久,這幾天而已。”
“你想去爬山嗎?”顧青川問。
謝芸秒答:“不想,爬山這種活動太累了,以我的體力,有可能累死半路。”
某種程度上,她很有自知之明。
顧青川又提出,“看海?”
剛說完,他就後悔了。
雖然謝芸以前喜歡大海,但是她後來跳過海。
謝芸再度否決,“不想看,大海就那樣,沒什麼好看。”
“話又說回來,要是去海邊看日落也不錯。”
“爲什麼不看日出?”顧青川善於提問。
其實他能猜到,無非是早上醒不來。
但還是想問。
多問問,就能得到確切的答案。
好在謝芸沒有讓他的猜錯,“因爲我早上起不來,如果非要看的話,我通宵到第二天早上也不是不行。”
小小通宵,直接拿下。
顧青川:“那算了。”
兩人安靜一會兒,謝芸突然出聲問:“明天星期幾?”
“星期六。”
“正好誒,要不我們明天去吧!”
“你醒得來?”
“也許?”
“凌晨五點。”
“呃……算了吧。”
“嗯。”顧青川就知道,也沒有太意外,“今天早點睡,不要總是熬夜。”
“知道了,你也早點睡。”
“嗯,晚安。”
“晚安。”
謝芸沒有熬夜。
通宵了。
都說熬夜會變醜,通宵應該沒事。
這是歪理。
但是,謝芸通常會用這種歪理安慰自己。
爲什麼通宵呢?她昨天畫着畫着,就領悟到一種很厲害的畫法。
由於畫意正濃,不知不覺畫了一晚上。
坐在書桌前的她伸了個懶腰,看了眼手機。
凌晨四點半。
這個時間去海邊看日出,豈不是剛剛好?
在心血來潮方面,她向來是行動派。
夏夜微涼。
謝芸給自己套上一套白色的運動服,再穿上一件黑色的防曬衣。
接着,在五點之前,她離開自己的房間,去敲了敲顧青川的房間。
她怕吵醒屋裏頭的倆孩子,轉而改成用手機打電話。
響了不到十秒鐘。
電話接通了。
“喂?謝芸?”顧青川的嗓音帶着剛睡醒的慵懶,低低沉沉又有磁性。
靠北。
這一聲“謝芸”,好聽到謝芸心顫,差點讓謝芸原地轉三圈。
打住,不合時宜。
謝芸的腦子有點宕機,壓低聲音道:“對,是我。”
“我知道是你,怎麼了?”
“走啊,咱倆一起去看日出。”
“現在幾點了?”
“快五點了。”
躺在牀上的顧青川以爲自己在做夢,昏昏沉沉的腦子清醒了些,移開放在耳邊的電話,終於捨得睜開自己的眼睛。
五點?
凌晨五點?!
是他瘋了,還是謝芸瘋了?
他覺得自己在做夢,差點手抖把電話掛斷。
“謝芸?”
“咋了?”謝芸倚着門框,虛虛地捂住嘴,小聲道:“走不走啊?你要是不去,我自己去了。”
“你在哪?”
“我在你房間門口。”
話音剛落,房門也應聲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