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走之前，鄭玉書還是去看了一眼鄭家人。
她看了鄭母。
從前優雅漂亮的鄭母，現在在監獄裏，臉色灰敗，像是失去了一切的希望。
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她擡起頭，看到了鄭玉書，眼神立馬變得冰冷厭惡起來。
“你是不是很得意，害得一家子都進監獄裏面了。”
“鄭玉書，你可是我們的孩子啊。”
“沒關係，你這樣狼心狗肺的人，遲早是會付出代價的。”
鄭玉書卻沒有挑釁她，只是安安靜靜的看着鄭母
鄭母索性開始咒罵。
用最難聽的話，最惡毒的詛咒。
最後罵累了，這才停了下來。
於是鄭玉書開口，“你還記得，生我的時候，心裏在想什麼嗎？”
“你當時，是不是很期待這個孩子的降生。”
“結果，生下來之後，我卻被人調換，我在鄉下過了那麼多年的苦日子。”
“我沒有一刻不想念自己的爸爸媽媽。”
“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在想，你真的漂亮，很漂亮，是我想象中媽媽的樣子。”
“你對我也很溫柔，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你好可愛，你的身上像是沒有溫度。”
“就像是一條蛇。”
“當時我還覺得，可能是因爲，我和你還不熟悉，等我和你熟悉之後，你肯定會對我，很好很好。”
鄭玉書想起這個的時候，眼裏還帶着一絲懷戀。
她當時，是真的期待過。
只是沒想到，有一天事情會變成這樣。
也沒想到，自己期望的親情，會如此的不堪。
鄭母頓時就笑了。
“我呸！”
難聽的話鑽進鄭伊如的耳朵裏
“我可以告訴你實話，我當時很笨就不期待你的降生。”
“我其實很想把你打掉的，但是醫生跟我說，若是把你打了，我就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我只不過是還想再生一個男孩子。”
“我以爲你是一個男孩子，結果呢，你卻是一個讓我討厭的女孩子。”
“所以很早之前就知道你被調換了，但是那又如何，我就是很喜歡伊如，因爲她漂亮，精緻，跟我是同一種人。”
“當你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我喜歡的那種孩子。”
“你爲什麼要回來，你就應該死在外面，你爲什麼要回來啊！”
看着鄭母憤怒尖叫的樣子，鄭玉書的心徹底冷了。
這個時候獄警催促，鄭玉書要離開了。
鄭玉書站起身來，她對着鄭母突然詭異的笑了笑。
“其實，很多事，你本來可以不用坐牢的，但是。”
“你都這樣對我了，我爲什麼不想辦法把你送進來呢。”
“媽媽，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從今往後，我們就不是母女了。”
鄭母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她一直覺得自己跟着一起坐牢，是因爲鄭家的那些仇家趁機在中間幹了一些事。
卻沒想到，是自己的女兒。
鄭母坐不住，瘋狂對着鄭玉書大喊。
但是鄭玉書從頭到尾，頭都沒有回一下。
鄭母更是崩潰大哭。
不斷跟監獄的人重申。
“我的女兒要害我，她讓我來坐牢，你們爲什麼不相信我。”
“她真的要害我啊！”
自然是沒有人相信。
畢竟鄭玉書只不過才十幾歲。
她能有什麼本事。
剛剛那些話也是鄭玉書騙鄭母的。
鄭母坐牢，那是純活該。
但是沒關係，能讓她後半輩子都在仇恨和煎熬中度過，也是一件好事。
鄭玉書要離開京城了。
樂書顏還是來送了她。
鄭玉書看着樂書顏，突然有些傷感。
“其實，我們或許不適合成爲朋友，你太美好了。”
“我也知道，那段時間，我們關係好，也是因爲你憐憫我，同情我”
“樂書顏，其實是我虧欠你太多，如果沒有鄭家，我可能連見你的機會都沒有。”
樂書顏只是安安靜靜站在那裏，“何必這樣說，其實你也很好，只是你太過於依賴某些東西了。”
鄭玉書點點頭，眼淚再次下來了，“你說得對，我應該早點想明白這些。”
“依賴誰，還不如依賴自己。”
“我如果早點想明白的話，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樂書顏想了想，還是開口安慰鄭伊如。
“人，要往前看，事情都發生了，再想這些，也沒有什麼用。”
“都會好起來的。”
鄭玉書點點頭，接着呼出一口氣。
“對啊，都會好起來的。”
她往前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什麼，回過頭看着鄭玉書。
“我還能，再抱抱你嗎？”
樂書顏點頭答應了。
鄭玉書衝過來抱住樂書顏，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
“你自己好好保重。”
“希望你未來平平安安的，一直這樣燦爛下去。”
樂書顏點頭，笑了笑。
鄭玉書最後踏上了回家的船。
看着船慢慢離開，樂書顏還是有些感慨。
她又送走了芊芊和文麗。
但是心情沒有變好。
不僅是她，一家子也是這樣的。
因爲大家都記掛着蘇暖暖。
“也不知道暖暖怎麼樣了。”
樂書顏嘆氣，“雖然有了定位，但是時機沒到，不敢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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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助開口安慰樂書顏。
“前些日子，夫人和先生說了，這些天都在對寧氏下手，寧少卿估計有些焦頭爛額，顧不上小姐，計劃應該快要來了。”
樂書顏點點頭，突然感受到了什麼，擡起頭，看見了天邊的烏雲，心裏還是悶悶的。
與此同時，在寧家的蘇暖暖也像是感受到什麼，擡起頭。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門打開。
寧少卿走了進來。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進來之後就坐在沙發上，按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蘇暖壺只是看了他一眼，接着快速移開視線。
兩個人就這樣安靜着。
接着寧少卿突然開口，“蘇暖暖，看到我回來了，你就不知道打個招呼嗎，我可是你的爸爸。”
蘇暖暖捏緊了手上的筆，有些厭惡道，“我不想說話，身體不舒服”
寧少卿站起身，走來一把抓住蘇暖暖的手腕。
“你就是不想承認是不是，你不會還想着回家吧。”
“蘇暖暖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別想回家。”
“這裏就是你的家！”
寧少卿眼底泛紅，看起來有些嚇人。
蘇暖暖聞言心裏還是有些難受。
但依舊是默不作聲的模樣。
無所謂了
回去不回去的，就這樣。
只是，真的好討厭這裏。
每一口呼吸，都讓她覺得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