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池看出她的內疚，忙安慰道：“其實我也不是那麼疼，手術的時候就睡過去了，直到被推到這裏才慢慢醒過來的。”
聞言，方梨哭的更兇了。
她哭着罵道：“你個傻子……什麼睡着了，你那是疼暈過去了。”
沈墨池覺得有點好笑，可是剛一扯動嘴角，就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看着他的窘態，方梨卻終於破涕爲笑。
沈墨池沒想到無心插柳，倒真哄得她不哭了，忙道：“嗯，別哭了，你就該多笑笑，笑起來好看。”
“少來。”
方梨羞赧的白了他一眼，然後正色問道：“所以之前到底發生什麼了？你爲什麼要出去？又是怎麼傷成這樣的？遇到高手了？”
在她的認知當中，普通人是無法傷他傷到這個程度的。
說起正事，沈墨池眼中凝出陣陣寒意，回憶道：“回到家後，秦舒雅就突然說自己肚子疼，陳醫生來了說不能讓她挪動，但是要去請專家到場，還特意叮囑說怕專家不來，讓我親自去一趟，因爲他是沈家的老人，所以我雖覺得奇怪，但並未設防。”
“就是這個陳醫生，他甚至在我押着秦舒雅離開後，還要害沈爺爺，好在我哥攔下了，現在那人被關在沈家呢。”方梨並不怕說出來後沈墨池會擔心，他要是這麼脆弱，他就不是沈墨池了。
“該死！”
沈墨池怒意翻涌，渾身的肌肉繃緊，方梨連忙拍了拍示意他放鬆，他這才接着道：“我出門後抄近路走了小街，然後突然竄出來一個孩子，我及時剎車但還是擦到了他，而我下車之後去詢問他有沒有受傷時，那個孩子直接給了我一刀，就在我胸前。”
方梨回想起他最深的傷口，就是那個需要靠電擊將肉烤熟止血的那處，心中就一陣酸澀。
她不禁隔着衣料輕撫着那處傷口，“這個傷口卡在了肋骨上，要是再往上面挪一點，你現在就是一具屍體了。”
“嗯，我實在沒有想到一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孩子，竟然會是殺手，當時情況危急，我也只來得及避開要害，不至於讓他一擊斃命，但還是結結實實的捱了這一刀。”
沈墨池有些懊惱，“之後小街裏就出來了很多幫手，他們招招致命，並且一定是提前清了場，自從我進入街道之後，再沒有一輛車開進來，我重傷了幾個最厲害的然後跑出了包圍圈，到了大路上那些人就不敢再追，我自己打的120來了醫院，剩下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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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股腦的將事情全都說出，語氣平淡到好像他在講的是別人的事一般。
“七八歲就能殺人……這絕不是普通人家能幹出來的事情。”方梨表情十分嚴肅。
“嗯，我打完120之後，就以後讓人去查了，如果有消息會通知我。”
說完這些，他又問道：“剛纔爺爺說他對不起你，是不是沈家又做了什麼事情！你跟我講。”
方梨感覺自己剛壓下去的淚意再次洶涌，但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現的太脆弱。
平復好了心情後，她開口道：“你二叔說秦舒雅被我害的要流產，然後讓我爸媽帶我去謝罪，他們兩個怕沈家追究就用了一些手段逼我過去，然後我發現了秦舒雅肚子裏的孩子先天不足，所以這個孩子本就是一場騙局，是生不來的，但你爺爺太想要這個孩子了，所以不肯信我。”
沈墨池心疼的看着她，“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今天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答覆。”
方梨搖頭，“我爺爺和哥哥已經替我找回場子了，沈爺爺讓我們帶走了秦舒雅，可我剛拿到報告就得知你受傷，秦舒雅趁我不在，攻擊了我爺爺，跑了。”
提起秦舒雅，沈墨池眼眸閃過殺意，“方爺爺怎麼樣？”
“哥哥說是沒事，剛纔在電話裏聽他的精神還不錯，應該沒有大事，但是他畢竟年紀比較大了，我還是有些擔心。”
“那你現在回去看看，如果有事我就殺了她去賠……”沈墨池眼中的殺意毫不遮掩。
“呸呸呸。”
方梨捂住了他的嘴巴，“你少烏鴉嘴，我爺爺肯定什麼事都沒有！”
說完，她的眼眸中也閃過寒意，“不然，我會親自送她一程！所以你不要多想了，我在這看護你一晚，等天亮之後我在去看爺爺。”
“好。”
沈墨池點頭，感受着她掌心的溫度，只覺得一陣心安。
可突然，他渾身一僵，臉色猛地漲紅。
方梨被他的反應下了一跳，連忙去看那些觀測的儀器，卻發現除了顯示他心臟跳的過快之外，竟然沒有哪裏不對。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
方梨說着，突然噤了聲，因爲她的目光落在了病牀旁邊掛着的尿袋上，那裏明顯是比剛纔多了一些液體。
沈墨池自然也知道她是注意到了那個事情，不由得認命的緊閉雙眼，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他感覺自己的臉燙的嚇人，想要開口，但是又不知道能說什麼，於是只好沉默。
“咳咳——”
方梨輕咳兩聲，道：“術後不便行走上廁所，插導尿管是十分正常的環節，並且還可以精準測量排尿情況，咳，總之是不用太驚訝，我動手的時候也儘量輕一些了，不會太痛。”
“唔——”
沈墨池閉着眼睛發出一聲悲鳴，“還是你親手……的？”
太社死了，讓他死了吧！
“嗯……”
方梨也覺得耳根發熱，“但是病人在我們醫護人員面前，也不分性別了，咳，所以你也別太在意，打不了下一次我找個男生幫你。”
“……”
沈墨池的臉黑了，“不用，我自己可以。”
“那不行的，你沒有學過怎麼用，自己是弄不進去的，必須得先抻直才能……”方梨以爲他是要給自己下導尿管。
“我不是！”
沈墨池羞赧的臉色青黑，咬牙切齒道：“我是說我自己可以去廁所，不用這個。”
還要給他找個男生來換？這個女人是不是在嫌棄他。
一想到方梨抻着自己……的畫面，他的呼吸都錯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