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冥寒默不作聲地從褲袋裏摸出一支菸，“需要我給你安排住處嗎？”
“不用不用，這些我自己能解決。”
女人說着笑了下，“我就是太久沒回來了有點激動，還有我想問一下，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想和你見個面。”
聞言，戰冥寒沒什麼情緒地吐出三個字，“我很忙。”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很忙。”
女人的聲音急切，又低下去不少，“可你也知道，我在國內大概也待不了太久，你這麼多年這麼照顧我和暖暖，現在我回來了，我們總要一起吃頓飯，還有我也想請你幫我勸勸暖暖讓她能跟我走，她二十歲了，是大姑娘了，戰先生你今年也有三十了，總有一天你也會結婚，再讓你這麼帶着她也實在不合適！”
“……”
回屋好一陣還不見男人回來，蘇暖暖下意識地站在落地窗前瞅了瞅，距離得遠，聽不見他都說了什麼，就瞧着似乎心情很不爽，然後就在那裏抽起了煙。
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就這麼一會小姐都捨不得離開先生呀？”蘭姨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打趣道。
“……”面上一熱，蘇暖暖口是心非地道，“我就是站在這裏看會風景。”
“呵呵。”蘭姨笑笑沒有拆穿她，“十分鐘之前，景熙小姐讓人給您送了好大一個快遞箱過來，我給放在先生房間了，小姐您記得等會看看哈。”
“快遞？有說是什麼東西嗎？”
蘭姨搖頭。
“那我等下再去拆吧。”蘇暖暖猜想大概是衣服之類的。
“好。”蘭姨笑笑，目光也隨着她看向還在外面抽菸的男人，再看蘇暖暖最近愈發年輕漂亮的臉蛋，不由想到多年前老爺子插手起別人的婚姻來凌厲到不近人情的手段，她心裏着實不安的緊。
也不知道這一次，先生能不能護住小姐？
她不想再在戰家看到悲劇了！
*
蘇暖暖本以爲老男人抽完一支菸怎麼也該回來了，沒想到他還沒完沒了起來了。
眼看他點燃起第四支菸時，她再也忍不住地衝出了別墅。
小跑着到他面前，她奶兇奶凶地看着他，正欲威脅他一句再抽就不許親她了，卻看到他面上的神情竟是那樣的……悲涼。
沒錯，她確認那是悲涼。
而這麼多年，他只有在那一天裏纔會露出這樣的情緒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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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是，怎麼了？
知道她不太喜歡聞煙味，戰冥寒很快地就捻滅了手上剛點燃的煙。
“叔叔，”小姑娘仰着小腦袋，小奶音軟乎乎的，“你是不是想起景熙姑姑了啊？”
戰景熙的姑姑，戰螢雪，算是這個家裏的禁忌。
在老宅更是不能被提及的一個人！
她也只有在她忌日的那一天才敢在他面前說起來。
果然，戰冥寒聽到這個稱呼拿着香菸的大手滯了下，黑眸深深地凝着她，甚是鄭重的口吻，“以後要叫姐姐。”
“……”沒來由地，蘇暖暖有點不好意思。
嬌羞的小模樣看得戰冥寒眉心動了動，那些不好的前塵往事也緩緩地浮了去，“下次帶你一起去看她。”
對上他深邃又帶着溫柔笑意的眼神，蘇暖暖害羞地點了點頭，半晌才慢慢地說出一個好字。
她從景熙那裏聽到過的，整個戰家裏，戰冥寒從始至終就只當戰螢雪是親人，一來是因爲他們本來就是親姐弟，再有就是據說還小的時候，他們姐弟倆個因爲戰墨堯親生母親的存在，也吃了不少苦，而戰螢雪那時，爲保護他這個弟弟，私下裏不知道被戰墨堯的母親打過多少次！
關於這些景熙其實知道的也不多，她是很好奇，可多數時候也不願意問出來，畢竟戰螢雪已過世太多年了。
察覺他情緒有變得好一丟丟了，她情不自禁地往他身邊靠了靠，她喜歡黏着他，更喜歡他抱住自己時的樣子，也更喜歡聞他身上的味道。
“抽菸那麼兇，是不是有人惹你生氣了呀？”
蘇暖暖本來就長得很漂亮，加上年紀又還小，軟軟對人撒嬌時小臉說不出來的靈動，又帶着一股俏皮的嬌憨，可愛的總是讓你沒有任何抵抗力，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來。
戰冥寒正正經經地望着她，“有人惹我生氣你要怎樣？”
他甚少用這樣閒聊的語氣說話，蘇暖暖也是想逗逗他，就故作很兇悍地攥緊着自己的拳頭對他揚着示威，“怎樣！呵呵，說出來不怕嚇到你！告訴我是誰，是誰惹了我這麼帥的叔叔不開心，我立馬過去揍他！！”
浮誇的演技配上她那張稚氣未脫的小臉，戰冥寒一陣哭笑不得，他凝着她細的能一折就斷的手腕，薄脣吐出兩個字，“就你？”
“幹什麼？你瞧不起人啊？我告訴你，別看我瘦，但我滿身都是肌肉，還有我拳頭，也可硬可硬了！！”
“比叔叔還硬？”
冷不丁地，又是在自家門口，騰地一下小姑娘連脖子都紅了。
臭流氓！！！
她別開臉去，心裏忍不住又追罵一句，又臭又老的流氓！
在外面跑了大半天，她馬尾辮鬆散不少，後脖頸那裏有細碎的頭髮落下，夕陽照過來，映着細嫩但此刻泛着粉紅的天鵝頸，平添了幾分勾人的意味。
蘇暖暖沒看他也知道他現在正盯着她看，耳邊再響起他那句比叔叔還硬，她咬了咬脣，“我要回家吃飯了，不跟你說了。”
話音落下，轉身就要離開，可卻被男人搶先一步握住手腕。
低沉的嗓音隨之響起，“害羞了？”
“……”
戲謔的口吻聽得小姑娘一下不爽極了，切，不給這老男人點顏色看看，他是不是以爲她真的就拿他沒辦法啊？
“誰害羞了？”擡眸，她勇敢地迎上他深不見底的眸子，“叔叔你只說硬，又沒有說哪裏硬？”
“哦？”戰冥寒聞言好整以暇地盯着她，“那暖暖說叔叔哪裏硬？”
“！！！”
莞爾笑笑，她杏眸巴巴地瞅着挺拔的男人，“嘴呀，叔叔的嘴最硬了。”
戰冥寒意味深長地勾勾脣角地將她攬入懷裏，“既然這樣，那晚上叔叔就用嘴餵飽你！”
“……”
一直到回到院子裏，蘇暖暖都沒敢再看老男人一眼。
不過小手卻是被他強行十指緊扣着，甩都甩不開的那種，她不知道他是爲什麼，就是好像在一起之後，他特別地喜歡這麼牽着她。
臨進到別墅裏時，戰冥寒深沉的視線落在蘇暖暖粉雕玉琢的臉蛋上，耳邊是那通電話裏柔柔的女聲。
他，沒辦法拒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