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人在一起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她打他電話他不接。
望着被自動掛斷的電話，蘇暖暖苦澀地扯了扯脣。
末了，她收起手機，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她不後悔把自己交給他，也並不後悔這段時間跟他在一起，因爲哪怕一切都是假的，她心知肚明的是，她愛他的那顆心是真的！
蘇暖暖本來想簡單地把自己重要的東西收拾一下，可大概是上了一天課，又沒有吃晚飯，渾身竟一點力氣也沒有。
腦子裏也亂七八糟的，別墅裏雖然有暖氣，可她體寒，加上這段時間有戰冥寒這個暖爐每天都把她抱在懷裏，現下她一個人躺在被子裏，只覺得哪哪都冷的要命。
她以爲自己在知道了這麼多的情況下肯定是睡不着的，沒想到纔剛一閉上眼睛睏意就來了，最近一段時間她總是很容易就累，尤其他不在的這幾天裏。
想想纔在一起多久，可自己就變得這麼依賴他了，習慣真是個太可怕的東西。
蘇暖暖感覺自己做了個夢。
夢裏面她又對戰冥寒表白，可卻又被他義正嚴詞地拒絕了，最後他黑沉着一張臉，嗓音冷冽地又對她說出了句，我跟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她被他語氣裏的決然嚇了一跳，她也想不明白，明明他們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怎麼他又會說這樣的話？
意識恍惚之間，枕邊的手機忽然嗡嗡地響個不停，蘇暖暖睏倦的厲害，不想理會，可手機卻孜孜不倦地響着。
半晌，她頂着昏沉的思緒摸到手機，當看到屏幕上跳動的是戰冥寒的號碼且還有他三個未接來電時，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
手指滑向接聽鍵，她沒有說話。
那端也沒有說話。
聽筒裏只有沙沙的電波聲，隱隱地那端還有渡輪的聲音，聽起來他像是在碼頭之類的地方。
“生氣了？”男人低沉的嗓音這時傳過來。
說不上來爲什麼，蘇暖暖眼眶聽到他聲音的這剎那，莫名就熱了，她連眨了好幾下眼睛，把那些要跑出來的液體給逼了回去，“沒有。”
“……哭了？”
他總是很容易就猜到她的情緒。
一股難以言喻的委屈感重重地席捲着蘇暖暖整個人，可她不是孩子了，再者，他去香港是有重要的事，她再怎麼樣，也不能在這節骨眼上跟他鬧。
“剛剛在睡覺，”她說着換了種輕快的語調，“你呢？你現在在做什麼？我剛剛給你打電話有沒有打擾到你？”
“見幾個老朋友。”戰冥寒簡單地回覆她，“今天怎麼這麼早就睡了？”
那幾天她都深夜還給他發微信。
蘇暖暖眼神落向落地窗的方向，並無任何事發生的閒聊語氣，“今天這邊天氣不好，很冷，好像說晚上可能會下雪，我吃飽後就窩在被窩裏了，沒想到會睡着。”
大概也是聽出來她情緒並沒有什麼問題，男人沒有方纔那麼正經了，“等我回去抱着你就不冷了。”
“……”如果是之前，蘇暖暖聽完這句話肯定會心花怒放，現下，她只覺得諷刺，“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想我了？”他磁性的嗓音裏帶着笑意。
蘇暖暖嘴張了張，卻沒能發出來聲音。
足有半分鐘的時間過去，她都沒有回答，戰冥寒也沒再糾結這個問題，片刻，他說道，“過幾天我就回去了。”
交代行程般的語氣。
竟然還要幾天。
蘇暖暖心頭籠上重重的失落，“怎麼會這麼久啊，是事情不順利嗎？”
戰冥寒沒什麼情緒地笑了聲，“事情已經辦完了，是有人不想讓我順利回去。”
“嗯？”他說的輕淡描寫的，可蘇暖暖聽得一顆心卻揪了揪，“不會是有人要害你吧？”
“……”
戰冥寒在那端似是很開心地笑了下，“擔心我？”
蘇暖暖，……
哪怕不想承認，但她確實很擔心他！
不管兩人最後之間如何，她總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乖，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那端傳來有人用粵語喚他名字的嗓音，聽起來像是個年紀大的長者，他壓低聲音交代着她，“照顧好自己。”
“……”
結束通話後，蘇暖暖對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發了好大一陣呆後才又閉上了眼睛。
“不想聽我再說，那給我留個你的聯繫方式總可以吧，暖暖，你恨你爸我理解，可我總沒害你什麼吧？難道關於我和戰冥寒之間，你就不想知道的更多些？”
這是蘇聽雨和她說的最後一段話，當時她非要走，可她不讓，非要她留手機號給她，現在想想，真該留一個給她的，這樣，這幾天應該還好熬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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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念又一想，都已經這樣了，還用再知道的更多些嗎？
他們這些年都有聯繫不說，蘇聽雨說她這些年都沒有過工作，基本都是戰冥寒在養着她，一想到這個男人竟然跟她們姑侄兩個都牽扯這麼深，蘇暖暖就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離開這幢別墅。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不說，她這會就是走，又能去哪裏？
她總要念書吧，只有一個這最後一個學期了，總不能因爲談個戀愛就把自己的未來給搭進去。
再者，老男人在京都這麼一手遮天的，她除非是現在什麼都不要了換個城市生活，不然根本就別想逃過他的手掌心。
也是現在，蘇暖暖終於是明白了爲什麼戰冥寒這麼多年來從不對蘇氏對蘇宏國動手，她也明白了爲什麼蘇宏國當初找他要一個億時，他爲什麼那麼痛快地就給了，原來，從來都不是爲了她。
他所有的對蘇家，對她的好，都是因爲蘇聽雨。
他愛蘇聽雨。
*
“我小叔就去香港出個差而已，過幾天就回來了，你怎麼一下失魂落魄成這樣？”
學校食堂內一個僻靜的角落裏，戰景熙端着餐盤剛一坐下來就忍不住吐槽道。
發呆到眼神都空洞的蘇暖暖這纔回神過來，她怔怔地看着對面的女孩，“你今天怎麼這麼乖來學校？”
“同學找我有點小事，不然又沒有課我纔不想來呢。”戰景熙說着夾了個蝦仁放嘴裏，“別說我，說說你吧，剛剛在這發什麼呆呢？”
蘇暖暖眼神閃爍了下，低頭戳了戳碗裏的米飯，“我有什麼說的，就只是覺得今天的米飯和菜很難吃，想着等下要不要點份外賣。”
瞅了眼她的餐盤，戰景熙登時翻了個白眼給她，“你要的都是一點油水也沒有的素菜，當然難吃了！”
她說着把自己盤子裏的雞腿給她夾過去，“你試試這個，絕對好吃！”
食堂的手槍腿也算是蘇暖暖平時最喜歡的，可她此刻光是看着就覺得油膩得她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