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蘇暖暖異常的沉默,期間有好幾次邢子奇跟她說話,她都沒怎麼聽進去。
到小區大門時,小傢伙見她仍是在神遊的狀態,忍不住地就對她嘟嚷了句,“蘇蘇,你這樣是不是又想起那個流氓犯了啊?”
“!!!”這小屁孩。
蘇暖暖大驚失色地看他一眼,末了又不安地朝駕駛座的方向看去,戰冥寒還是從麥當勞裏出來時那樣沉着一張臉,似乎並沒有聽到小傢伙說的話。
可車廂裏這麼安靜,小傢伙聲音也不小,他真的沒有聽到嗎?
想着,她認真地對小傢伙說道,“以後不準這麼胡說了,不然姐姐真要生氣不理你了,知道了嗎?”
“……”大抵是她第一次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說話,小傢伙被嚇到了般,老老實實地點了下頭。
然而下一秒,他興奮異常的聲音又響起來,“蘇蘇,你快看,那裏有人在結婚哎,好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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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着他小手指着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對年輕的男女在拍婚紗照。
雲都這個季節的景色特別好,這個小區的綠化地帶種了很多的爬藤植物,拿來當婚紗照的背景圖的確很有意境。
而外面攝影師正在教兩個人擺pose,明妹的陽光下,準新娘頭上的王冠閃閃發着光。
蘇暖暖的視線又落在那件婚紗上,是她喜歡的那種簡單大方的款式,頭紗也是她一直中意的那種長紗。
婚紗是每個女孩心中的夢想。
曾幾何時,每每與戰冥寒情到深處時,她也會想,如果有一天她穿上婚紗會是什麼樣子,只是,到頭來,終究也只是想想而已。
她這好半天都安安靜靜的,邢子奇有些擔心她,一雙大眼睛關切地看着她,“蘇蘇,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專注開車的戰冥寒深眸嗖地看向後視鏡,就見女孩乖巧地坐在那裏,眸眼裏是淡淡的愁緒。
“沒有啊,我挺好的。”好幾秒後,他聽到她這樣說。
到別墅後蘇暖暖就回了臥室,她迫切地想知道,戰冥寒身上的消毒酒精味到底是怎麼回事?
和她在一起這麼多天,邢子奇還從未見過她這樣,想也沒想地就要跟着她進臥室,卻被人揪住了衣領。
回頭,對上的是戰冥寒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這樣的角度,小傢伙直覺他看起來更兇更不好惹了。
一想到現在老舅外公外婆都不在,這鬼男子又不會讓着自己,他弱弱地吞了下口水。
可輸人不輸陣,挺挺小身板,他示意他鬆開他,“我們老師說揪別人衣服是很不禮貌的,我不管你對我有什麼意見,我都想咱們能用男人之間的方式解決。”
男人?
呵。
戰冥寒漫不心經地掃他一眼,“男人會拉褲子?”
“……”這個人腫麼就這麼討厭!
小傢伙給氣的雙手抱胸,不服氣地仰起小腦袋,“那又怎麼樣,蘇蘇不還是一樣很喜歡我不喜歡你?”
“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小傢伙雄糾糾的,“有本事你也讓她給你洗內褲啊?”
“她給我洗過的何止是內褲!”戰冥寒真想就這麼扔給他一句。
末了,他薄脣涼涼甩出一句話給他,“不準去打擾她,不然小心你屁股。”
“……”
他語氣臉色都嚴厲到了極致,眼神更是冷嗖嗖的像冰冷的箭一樣,小傢伙瞬間被唬得小手捂住了屁股。
他手這麼大,一巴掌下去,他這小屁屁不還得沒了啊。
沒了這迷人的小翹臀,以後還怎麼娶他心愛的蘇蘇啊?
一股嚴重的危機感打心底生起,小屁孩邁着小短腿追上要上樓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會是看上我的蘇蘇了吧?”
戰冥寒理也沒理他。
他不吭聲,小傢伙心裏就更沒底了,“我在問你話呢,你是不是喜歡上蘇蘇了?”
仍是被無視。
而這樣的無視在小傢伙看來簡直是要比直接宣戰還要嚴重,因爲這說明敵人根本就沒拿他當回事不說,他每次看他的眼神也都是你真不自量力的意味。
片刻他索性對戰冥寒直接宣誓主權,童音清脆又響亮,“蘇蘇是我的!我以後要娶她的!”
戰冥寒這纔不急不徐地停下腳步,他微眯起眸子上下打量眼還沒到他大腿的小兔崽子,“就你?”
這語氣,瞧不起誰呢?
小傢伙急吼吼地挺了挺小腰板,標準的站軍姿姿勢,“司令說了,不想娶老婆的好士兵都不是好士兵,而且司令都答應了我娶蘇蘇了,你還不知道吧,我爺爺還有我爸爸在帝都都很厲害的!”
“哦?”戰冥寒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饒有興味的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你準備怎麼娶?”
“我當然是等我再長高……”話到一半,小傢伙猛然捂住小嘴,一雙大眼睛警覺地盯住他,“我軍的作戰計劃怎麼可能告訴你一個敵軍?”
“……”
拿出手機,蘇暖暖正想給戰墨堯打個電話,他就已經打過來了。
她很快地接起來,“二叔。”
“羨羨說冥寒過去了?”戰墨堯開門見山,“你怎麼樣,沒被他嚇到吧?”
“沒。”蘇暖暖垂下眼斂看着手腕上的手鍊搖了搖頭,如實對他說道,“他沒對我怎麼樣。”
“嗯,”戰墨堯應着,甚是篤定的語氣,“別怕,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二叔這麼確定嗎?”
戰墨堯,……
他靜默幾秒,“如果你怕他,我現在就安排人過去把你接回來。”
失神地盯着手鍊上的那朵雛菊看了會,蘇暖暖難受地問,“剛纔我從他身上聞到了消毒酒精的味道,二叔你老實告訴我,他是不是在法國時受傷了?”
“……爲什麼這麼問?”
“二叔你先告訴我是不是?”
“呵呵,”那端戰墨堯聽完她這話低低地笑了兩聲,“暖暖,你是不是太敏感太緊張他了?”
“……”
帶着點打趣的口吻令蘇暖暖小臉不由一熱,她也不禁開始反思,是不是真就是她太敏感了?
戰冥寒若是受傷的話怎麼可能會不好好養着?
這裏又沒有什麼事,他過來幹嘛?
再者,戰墨堯也不像是會對她撒謊的人。
“我……我也沒有啊,就,就年前那天我情緒突然情緒有點不受控制,就以爲……”停頓了下,蘇暖暖總算露出這半天來第一個笑臉,“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沒事就最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