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則承最後拒絕了夏子悠。
那是他的兒子,他還是不太敢讓軒軒去冒險,而且……
溫知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是鐵了心的要離婚,還是兩個人之間還有可能,只要他低個頭,或許溫知許就會原諒他了。
就像以前,溫知許生氣的時候,他回家路上哪怕買一顆糖帶回去,她都會高興。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他和溫知許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她不會捨得離開的。
宋則承眼下繼續等待着吳越,婚姻的事可以放一放,但事業上出了問題,他是不能等的。
可這一等,居然從白天等到了晚上。
耐心終於被消磨殆盡。
馬上就到下班的時間,宋則承再遲鈍也察覺到了異常,他去找了吳越的祕書,想問個清楚。
“抱歉宋總,吳總有事下午就走了,您一直在茶水間嗎?我以爲您早就回去了。”
宋則承險些要動怒,“不是你讓我在茶水室等嗎?我等了一天,午飯都沒吃。”
“宋總,您是成年人,餓了的話,應該去吃飯的。”祕書很客氣的笑着,“吳總也沒想到您會這麼聽話,挺讓人意外的。”
宋則承努力平復心情,“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和吳總交好這麼多年,我是什麼樣的人,吳總最清楚纔對,否則他也不會跟我一見如故,帶着我合作。”
祕書不好直說,只能委婉提醒,“吳總性格很獨特,他最痛恨的就是拋棄髮妻的人,常言道,家和萬事興,一個人要想走的更遠,就不能忘本。”
宋則承一愣,瞬間明白過來。
“是誰在背後胡亂說的!吳總誤會了,我和我老婆很好的。”
祕書只是笑笑,“我還有事,宋總您慢走。”
宋則承急了,偏偏祕書轉身就走,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是誰在害他?
這些私事吳總怎麼會知道的,而且生意上的事情,吳越管他離不離婚做什麼。
宋則承簡直一肚子氣,他怎麼也想不通,吳越就是再厲害,別人的家事他也算不出來。
難道是溫知許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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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毀掉他的事業?
宋則承不寒而慄,又覺得不太可能,溫知許哪裏能跟吳越搭上話,而且毀掉他的事業對溫知許有什麼好處?
難道是那個律師到處大喇叭?
宋則承只能將銀行卡留在公司前臺,給吳越發了消息後他才離開。
但願合作正常進行,可不知怎麼,宋則承有種不安的感覺。
他坐在車上,掏出一根菸,正要點燃的時候又想起溫知許以前說的話。
“你肺不好,不要抽菸,要是嘴巴寂寞了,我給你做牛肉乾吃,或者……你想抽菸的時候就親我一口,好不好呀?”
宋則承恍惚着,猶猶豫豫的又放下了煙。
以前的溫知許是很能撒嬌的,他們的感情也很好,她做的牛肉乾是真的很好吃,外面買不到的那種……
宋則承靠着座椅,腦海裏滿是溫知許的身影,他最近的生活一團亂,再也沒有人會一早熨好衣服,會做好早飯,會給他一個早安吻,將他和軒軒照顧的那麼好……
溫知許以前很愛他。
他掏出錢包,裏面放着他和溫知許的領證照片。
思念像野草一樣肆意瘋漲,這一刻,宋則承的心裏只有溫知許。
等他忙完這段時間,他一定親自接她回家!
宋則承不知道的是,他和溫知許的人生,已經再無可能有交集了。
*
夜晚在無人區行駛有危險。
所以溫知許他們三個在安全的地方安營了。
她原本是想在車上對付一晚的,祈夜從車裏拿東西的時候,溫知許才知道他連帳篷都準備好了。
一共兩個帳篷,跟着來的醫生是男的,溫知許單獨一間。
帳篷外生起了火,溫知許正往外拿零食和自熱火鍋,祈夜已經在準備菜了。
他真的是什麼都帶了,居然還帶了香腸與烤肉!
“天氣冷,這些東西容易保存,難怪我在後面坐着總是能聞到香味,我還以爲是自己的幻覺。”
醫生叫西繞拉姆,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在一旁幫着忙,溫知許裹着毛毯烤火,愜意的享受着難得的悠閒。
擡頭時,她能看到星河。
璀璨明亮,是京城不曾擁有的,溫知許一直仰着腦袋,有流星劃過的時候她迅速許願。
溫知許本想許願一切都能好起來,可流行從眼前滑落的那一瞬間,她下意識開口。
“希望溫延早點好起來。”
祈夜烤肉的動作一停,他看向溫知許,又聽到她呸了一聲。
“簡直是浪費一顆流星,我重新許願行不行?”
拉姆被她自言自語的樣子可愛到了,“溫醫生,這裏離天空很近,星星會實現你的所有心願,但是不可以貪心,只能虔誠許一個,纔會靈驗。”
一個心願怎麼夠呢。
她想要實現的願望太多了,她希望順利離婚,希望醫術更上一層,希望人世間災病減少,希望未來光明燦爛……
溫知許看着好幾道過去的流星。
祈夜遞了一串牛肉過來吸引着她的注意力,“許願要在心裏默唸,說出來可能就不靈了。”
溫知許哦了一聲,“我沒什麼要許的,先吃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
在這裏溫知許是被照顧的那一個,晚上她不需要守夜,吃過飯後就鑽進了帳篷,帳篷是自動的那種,上方還有一個小小的透明窗口,正好可以看到繁星點點。
今晚的流星是真的很多,彷彿在給溫知許什麼暗示。
在聽不到外面的動靜後,溫知許閉上眼,雙手合十,在心裏又重複了一遍。
“希望溫延早點好起來。”
鼻子莫名酸楚,溫知許又更改了一下心願,“希望溫延活的……比爸媽久一點。”
她真的很不想看到親人死去,憎恨是憎恨,她還是很希望溫延好好的活着。
夜晚睡得正沉,溫知許聽到了遠處傳來的狼嚎。
很快拉姆的聲音傳來,“不要緊,周圍都安裝了陷阱,加上我們有火,狼羣不會輕易過來的,而且我帶了土炮,會嚇走他們。”
溫知許剛坐起來,祈夜就撩開帳篷。
“上車。”
“真的沒事,祈先生,請你放心,我有經驗。”
祈夜卻伸出手將溫知許拉起來,把兩個人塞在車上。
他神情嚴肅,讓兩人把燈光熄滅。
溫知許皺眉,“祈夜,你隱瞞了什麼?”
祈夜沒說話,只是擡起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乖乖等我,我很快回來。”
西繞拉姆也意識到了什麼,他保證道,“我會保護好溫醫生,請你放心。”
等到祈夜走後,拉姆才解釋,“是出事了,恐怕是國際上的矛盾,這裏鮮少有人,有些罪犯會逃竄過來,那聲狼嚎恐怕不是真的狼,而是信號。”
溫知許聽的有些糊塗,更讓她不解的是,“祈夜爲什麼自己去了?不該報警,尋求當地的幫助嗎?”
拉姆看向她,“溫醫生,你不知道祈先生的身份嗎?”
溫知許一愣。
“祈夜是商人,有自己的企業,他在商業圈很厲害。”
“不止如此。”拉姆搖搖頭,“我看到了他身上的槍,他來藏區,是執行任務的。”
可祈夜有心臟病啊!
他真的可以嗎?
溫知許莫名心慌,遠處,亮起了一道紅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