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直到地上的人哼哼唧唧的喊救命,溫知許才推了一下祈夜。
她胳膊上有一個小針眼,祈夜這個人,跟她接吻的時候,居然還有心思給她打解藥?
“什麼意思?”溫知許後退了一步,想問個清楚,但是宋則承還在迷糊的喊救命,喊得她心煩。
溫知許乾脆走過去,一拳頭把宋則承打暈後,纔看向祈夜,讓他解釋清楚。
“怎麼,不給睡了?”
這句話說的真夠野的。
和溫知許平日裏白衣天使的影響反差太大。
祈夜卻很高興,他喜歡她有脾氣的樣子。
溫知許從來都不是兔子。
她只是那些年,自願降低身份,自願放棄一切。
宋則承還拿以前的眼光看她,還自尋死路的招惹。
那就讓宋則承看看,溫知許真正的模樣。
祈夜坐下來,還拍拍身邊的位置。
“坐下來說。”
溫知許不肯,甚至手裏還拿了個酒瓶。
要是祈夜敢說一個拒絕,她就上去幹。
她對他,真的很包容了。
真的……
那是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
是她奮不顧身的感情。
“祈夜,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祈夜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給自己點了一根菸,也沒有吸,就是咬在嘴裏。
他衝動了。
他並不想讓溫知許發覺什麼的。
但是要把她和宋則承放在一個屋子裏,他會瘋的。
他從沒小看過溫知許的智商,在這幾天,她就已經懷疑他是裝的。
祈夜不想解釋,不想拉她下來。
他已經在黑暗中了,他怎麼能拖累她?
他還記得溫知許投入到工作中的樣子,她是那麼的熱愛醫學事業。
祈夜不止想過一次。
他是拿槍的,手上沾血的,當年爲了讓祈家更快的站穩腳步,祈夜做過許多狠辣的事情。
他常年生活在黑暗裏,而溫知許,穿着白大褂,生活在陽光下。
他們真的合適嗎?
或許一點也不合適。
而他,自私到因爲溫知許的一句關心,就追着她,挑逗她,直到得到她的心,卻又離開了她。
過了許久,祈夜纔開口,只說了一句。
“我是混蛋,所以我不想碰你。”
溫知許很想說一句,宋則承那樣的垃圾她都睡過,她……
沒想過不和祈夜做。
她慾望上頭,他吻的很深情,她以爲順其自然發生的事情,結果卻是她被打了一針解毒藥劑。
她早就化爲一灘春水,等着被捧在手裏,祈夜卻叫停,真的很掃興!
溫知許其實挺生氣的。
她問了一句:“祈夜,你是不是硬不起來了?”
“還是你跟單伊做多了!”
後半句話,溫知許幾乎要咬碎了牙。
她只想一幻想單伊和祈夜……
整個人就像被快要點燃的炮仗,要炸了。
祈夜卻是瞬間搖頭。
“我沒碰過她。”
“放屁!”溫知許聲線都尖銳起來:“別以爲我沒看到她靠在你身上的樣子,她還挽着你的手臂!你們那麼親密……”
光是想想,溫知許都難以接受。
她甚至想扭頭就走。
只是一個男人而已,這個男人髒了,再換一個不就好了嗎?
可溫知許就是挪不動腳步。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付出了真心,她愛祈夜。
不僅僅是喜歡那麼簡單,她是真的很愛他!
愛情這個東西誰說的明白?不知從何而起,不知道爲什麼變得這麼深刻。
溫知許放下酒瓶,不想問下去。
卻在這時,祈夜挽起袖子。
燈光下,她可以看到祈夜胳膊上的針眼。
密密麻麻的,看着十分恐怖。
燈光熄滅的時候,又什麼也看不出來。
他自己扎的?
“祈夜,你瘋了是不是!”
祈夜笑了笑:“我每次被她碰過都會噁心,會覺得自己不忠,只好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
溫知許又氣又心疼,她走過去拉住了祈夜的手,要檢查的時候卻被祈夜攔下來。
“別看了,一點也不疼,都過去了。”
他真是個神經病。
“一邊用那些說傷害我,一邊又做這些事情,祈夜,你要是精神分裂就早點告訴我,我帶你去看病。”
話剛說完,溫知許就被祈夜圈在懷裏。
他的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從後面看着她,不想讓溫知許看到他眼底的痛。
他不會告訴溫知許。
每次說完那些話,他都會在心臟的位置給自己來幾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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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言語傷害她的時候,他只會更痛十倍!
他不敢用刀,因爲會被祈慎修發現。
他不怕祈慎修。
更不在乎自己所擁有的所有企業和財產。
甚至父子關係,祈夜都不太在意的。
他唯一在意的,是祈妄。
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因爲祈妄。
祈夜閉上眼,享受着此刻難得的平靜。
他很貪戀溫知許的懷抱,但是從此,再也沒有機會了。
“阿許。”
他最後一次叫她。
“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溫知許莫名的心裏難受起來,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心慌。
祈夜一定藏了一件不好的事情不告訴她。
祈慎修,那個心理扭曲的,有病的中年男人,到底做什麼了?
溫知許沒接話,而是轉過身,坐在祈夜懷裏,與他對視着。
他的眼神有些閃躲,然後被溫知許拍了拍臉。
“不疼。”祈夜笑了笑,然後就被溫知許咬住了肩膀。
祈夜收起笑意,抱着她的眼,垂下眼眸,掩飾着自己所有的情緒。
“阿許,咬的再用力點,好讓我記住。”
他怎麼會忘了她呢?
就是喝下那個藥,他也不會忘記她的,更何況他早就識破,沒有把藥喝下去。
所以溫知許還記得他的原因,或許是因爲愛的更深嗎?
“再咬用力一點。”好讓他記住,被她愛的感覺。
溫知許不咬了,她捧着祈夜的臉吻上去。
祈夜原來是不願意的。
他怕溫知許嫌他髒。
儘管他和單伊並沒有做過什麼。
但他真的怕,怕她會介意……
然而溫知許已經先主動了。
哪怕只有一次,她也記住了祈夜最敏感的地方。
他耳垂泛紅,被溫知許折磨到悶哼一聲。
由被動到主動,祈夜抱着溫知許,把她放在洗手池上的時候,告訴她。
“阿許,答應我一件事。”
“等我半年,如果我能活下去,就拉着我的手,帶我走出深淵,好不好?”
溫知許抱着祈夜的脖子用力吻上去。
她的眼淚流在他的脣上。
“祈夜,你的心臟我救的,我不會讓你死。”
我會拉着你的手。
帶着你,一起生活在燦爛的陽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