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嬌龍第一時間就跑了過來,讓把人放在好好身邊。
溫知許也要跟着進去的時候,被那個男人伸手一攔。
“抱歉,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擾到我弟弟。”
溫知許的眼睛都快黏在男人身上了。
她忍不住開口,“這些天我和嬌龍一直在等你們,我的女兒也有同樣的問題,你應該和我一樣,帶你弟弟去過很多家醫院,但就是檢查不出問題來對吧。”
“冒昧的問一句,你複姓澹臺,前段時間到過印國,對嗎?”
澹臺玖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冰寒。
他看向身後的女人,腦海飛速的回憶着最近一段時間所見到的華國人。
印國。
華國女人。
攔住他詢問關於一個叫祈夜的事情。
對上了。
看來是那個叫莫笙的朋友。
澹臺玖的記憶力十分厲害,但此刻,他不動聲色,淡淡問,“你是什麼人?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溫知許卻察覺到了他剛纔瞬間的表情變化。
這個人,戒備心很強。
眼神時刻都在觀察周圍。
哪怕猜到她和莫笙的關係,也不會表現出分毫。
“別太緊張,是嬌龍說的,在等一個人來,現在,她和我都等到了。”
“嬌龍應該很快就會出來,先坐下來吧。”
溫知許儘量讓自己保持友善,然而澹臺玖一個眼神都沒給。
她也沒強求,和陸方舟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後,溫知許壓低聲音,詢問着師兄。
“你有沒有覺得,他長得很像……”
都不必提起祈夜的名字。
陸方舟直接嗯了一聲。
要不怎麼說血緣關係是很奇妙的東西呢,兄弟或者姐妹,外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溫知許心跳直接就快起來了。
她一開始以爲是自己多想,現在看來,分明是擺在眼前一個真相。
可該怎麼跟這位澹臺先生說呢?
亦或者,應該先告訴祈夜。
對。
應該告訴祈夜的。
她得讓祈夜知道,或許祈慎修和姜頌宜,並不是他的親生父母!
溫知許低頭給祈夜發着消息,消息剛發出去後,外面就傳來了一道聲音。
“暗夜小隊現隊長冷雲,來找溫知許溫小姐。”
暗夜小隊?
溫知許從沒聽過。
更不知道他們找過來是有什麼事情。
……
祈宅。
變故發生的太快。
姜頌宜根本反應不過來。
等到祈夜又神情漠然的往裏又捅了一次的時間,姜頌宜才啊的尖叫着。
“阿夜!阿夜!”
“你在幹什麼!”
她急忙呼喊着管家和傭人,催促着:“快去開車,趕緊送他去醫院!”
“阿夜,你撐住,你千萬不要有事,不要嚇唬媽媽,我求你別嚇唬媽媽。”
姜夫人跌跌撞撞跑過去的時候,祈夜已經直挺挺的倒下去,摔在了樓梯間。
鮮血噴涌,直接濺了姜夫人半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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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恐怖的血液在一瞬間浸透祈夜的衣服時,姜夫人的腦袋已經完全呆滯了,像是有雷電狠狠劈下來,直接將腦海裏的東西擊了個粉碎!
怎麼,怎麼會這樣!
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廚房裏明明還熬着祈夜最愛喝的湯,那是她專門爲他做的,哪怕再復發,哪怕燉了一整天,她也心甘情願的爲自己的兒子做的。
還記得小時候,祈夜每一次生病都想喝她親手燉的湯。
可年輕的時候她太忙,根本沒多餘的時間照顧自己的孩子,唯一爲他做的一次,是祈夜被打到一個月下不了牀。
小小的他趴在牀上,小臉蒼白,沒有一絲鮮活。
那一次,是祈夜摔碎了祈慎修最愛的一個茶杯。
還固執的不肯道歉。
但看到一個月沒見的媽媽後,小小的祈夜還是用盡力氣,擠出一個微笑,然後十分卑微的說。
“媽媽,能給我做一碗湯喝嗎?我想喝媽媽做的。”
“哪怕,哪怕速溶湯也可以,只要拆開**,再加熱水。”
“媽媽……幫我做好不好呀?”
“媽媽……你,你疼一疼我。”
眼前倒在血泊裏的祈夜,居然跟那個時候祈夜的樣子重疊了。
姜夫人的理智一點點崩潰。
她啊了一聲,便用力的抱着祈夜痛哭流涕。
“阿夜,媽媽的阿夜。”
“媽媽愛你,你聽到了嗎?媽媽愛你啊,阿夜。”
“媽媽給你做了湯,阿夜,你不要睡,不要離開媽媽,媽媽端給你喝,我現在就端給你喝。”
姜夫人的眼淚掉在祈夜的臉上。
她不停的哀求着他不要閉上眼,不停的告訴祈夜,她有多愛他。
一向最注重形象的姜夫人,披頭散髮,滿臉是淚,衝着趕來的傭人發火。
“一羣飯桶!磨磨蹭蹭的,快帶阿夜去醫院!通知最好的醫生等着,一定要救活我的兒子!”
“快啊,阿夜要是死了,你們也去給我陪葬!”
“快去告訴老爺,去告訴祈慎修,祈夜出事了!”
“我,我去盛湯。”
“阿夜,他,他最喜歡喝我做的湯了。”
姜夫人已經徹底的六神無主,想要起身的時候卻摔在臺階上,眼淚模糊了視線,她的手卻被祈夜抓住。
她不知道祈夜能不能撐到去醫院。
她現在真的已經完全崩潰。
然而讓姜夫人崩潰的還在後面。
原以爲兒子有什麼話要說,姜夫人讓所有人閉嘴安靜,然後湊近祈夜,聲音顫抖的問。
“阿夜,你想告訴媽媽什麼?”
“你現在什麼也不要怕,媽媽在這裏呢,阿夜,媽媽一定會讓你活着的。”
“你是我兒子啊……媽媽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了,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
“阿夜,你看看媽媽,我求你,別離開我。”
虛弱的聲音響起,祈夜說的卻是。
“錯了。”
錯了?
什麼錯了?
脣色發白,臉上血色一點點消散的祈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
“叫錯名字了。”
“我不是,不是他……我是,祈妄……呵。”
這一句話,徹底摧毀姜夫人。
姜夫人哭的更加聲嘶力竭,不停的說着對不起。
而遠在山上的溫知許。
莫名心臟一疼,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陸方舟急忙去拉她。
“知知,怎麼了?你睡着了?”
溫知許搖搖頭,正要說話,心口卻傳來巨大的痛苦。
不好的預感籠上心頭,溫知許猛地擡頭看向冷雲幾個人。
“祈夜呢?他在哪裏?你們快去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