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月就這麼被江凌赫抱出了病房。
蘇知月知道自己是掙脫不開了也就由着他了,但是她的情緒有些崩潰。
她將臉埋在江凌赫的懷裏,低聲啜泣了起來,甚至她都強忍着沒哭出聲。
護士站的坐着兩個護士,就那麼看着兩人走過去。
淚水從江凌赫脖頸處滑入衣領,溫熱的,溼溼的,讓他的心都跟着碎了。
但是他並不後悔強制性的帶着蘇知月出來。
或許發泄出來她還會舒服點。
江凌赫打電話叫人訂好酒店,又安排人給蘇知月送衣服,他知道蘇知月的尺碼。
半個小時後,車子行駛進了酒店的地下車庫。
蘇知月坐在副駕駛,雖然現在沒再哭了,但是情緒一直不高,就那麼眼神呆滯的望着前方,臉上還掛着淚痕。
將車子停好,江凌赫率先下車,走到副駕駛打開門,輕聲說道:“下車,現在都到酒店了,你總不能還和我置氣吧。”
蘇知月沒有生將凌赫的氣,她知道江凌赫是爲她好,她只是難過,止不住的難過,希望奇蹟會出現,媽媽會甦醒。
她下了車,像個行屍走肉一般,被江凌赫牽着手帶進酒店。
助理已經將房間開好,並且將衣服送了過來,他們直接乘坐電梯到房間所在的樓層就好。
酒店衛生間裏有浴缸,江凌赫進屋就先去放熱水,想着她泡個熱水澡應該會舒服很多。
放熱水的期間,蘇知月獨自坐在酒店大牀上,望着窗外的霓虹發呆。
江凌赫出來查看了一眼她的情況,又拿出手機打電話,讓酒店的人一個小時後送飯菜上來。
很快熱水放好,江凌赫站在衛生間門口,說道:“泡個澡吧,洗完澡吃點東西就好好睡一覺。”
人都到酒店了就沒必要矯情了。
蘇知月起身進入了衛生間,剛想脫衣服,就見江凌赫還站在衛生間門口。
但她的動作只是頓了頓,便直接將衣服全都脫光了放在髒衣簍裏。
江凌赫就那麼看着,此刻眼神是沒有任何邪念的,也沒那個心思。
但是他是個正常男人,自己心愛的女人就這麼光着身子站在他的面前,他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但是他要顧及蘇知月的感受,而他現在也確實是沒這麼心思。
蘇知月進入浴缸後便閉上了眼睛,享受着此刻的放鬆,這時候大腦甚至都放空了。
“我幫你洗頭。”
江凌赫很喜歡她那一頭齊腰的黑髮,在陽光下泛着光澤,如同絲綢一般,但現在那絲綢也失去了光澤。
蘇知月沉默着,江凌走上前蹲了下來,拿花灑幫她將頭髮打溼。
蘇知月雖然沒說話,但是很配合的坐起,並仰起頭,方便他操作。
浴缸的水盪漾着,曲線完美的軀體似乎都在跟着晃盪。
江凌赫目不斜視,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替她按摩着頭皮,希望她能舒一些,泡沫在頭上漸漸散開,香氣充斥着整個衛生間
蘇知月漸漸閉上了眼睛,舒服的深呼吸着,疲憊達到了頂峯。
按摩的差不多了,他拿了花灑將泡沫沖掉,黑髮順着水流烏黑髮亮,更如絲綢一般。
等他將蘇知月的頭髮沖洗乾淨時,卻發現蘇知月已經睡着了。
她太累了,累到泡澡都能睡着了。
江凌赫只能親手幫她洗澡,這個過程肯定是極其痛苦的,但也是痛並快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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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這樣蘇知月都沒醒。
這麼多天的提心吊膽,精神緊繃,她真的是累到了極點。
江凌赫都不敢想象,要是蘇知月自己一個人在衛生間洗澡,洗着洗着睡着了該怎麼辦。
他將浴巾鋪在牀上,再將蘇知月抱在牀上,給她擦洗乾淨身體,換上乾淨的睡衣。
這個過程中蘇知月其實是有意識的,但是她很困很累,不想動彈。
江凌赫給她穿好衣服,便把她塞進了被子裏,又給她吹頭髮。
蘇知月嘴角扯了扯,沉沉的睡了過去。
江凌赫就那麼坐在牀邊盯着她,盯了許久許久,盯到受不住,進了衛生間洗冷水澡去了。
洗完澡,他穿着寬鬆睡衣出了衛生間。
小心翼翼的在蘇知月身邊躺下,毫無睡意就那麼盯着她。
他太想她了,很想很想。
這時酒店的人敲響了門,送來的飯菜她現在也吃不了了。
第二日蘇知月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從窗外射入房內,光束中漂浮着灰塵。
她的大腦有片刻的空白,從牀上坐起。
就見江凌赫提着食盒走了過來,說道:“剛好,先吃東西吧,吃完東西我們回醫院。”
蘇知月下牀穿鞋,先去衛生間洗漱。
隨後兩人便坐在沙發上吃早餐。
蘇知月沒什麼食慾,吃了兩口便不想吃了。
江凌赫見狀便說道:“醫生說,喚醒植物人的方法是愛,有時候並不一定是愛情,我覺得你媽媽,可能愛你們比愛你爸爸多。”
蘇知月蹙了蹙眉,隨即情緒更加失落。
“那我媽媽是不愛我嗎?我每天都在她耳邊喚她,她爲什麼不醒?”
江凌赫本來是想安慰她的,沒想到反而起反作用了,他現在恨不得扇自己幾嘴巴。
蘇知月知道江凌赫也是爲她好,想安慰她,所以她調整好心態,將一碗粥都喝完了。
江凌赫見狀這才鬆了一口氣,他自己倒是沒吃多少。
蘇知月擦乾淨嘴巴,望着他說道:“你也快吃吧。”
江凌赫連連點頭。
吃完早餐兩人一同回醫院,此刻蘇知月的狀態明顯就好了很多,
到醫院的時候,蘇明川居然已經回來了,他呆呆的坐在牀邊,臉上不悲不喜,像個木偶。
唐韻已經甦醒,可眼神還是沒有焦距,她明明活着,可就像是失去了靈魂。
蘇知月和江凌赫一同走進病房時,他看見江凌赫,臉色當即沉了下來,十分不客氣的質問道:“你來幹什麼?”
他常年在國外,肯定是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
蘇知月直接說道:“他現在是我男朋友。”
“你——”
蘇明川不悅的站起,只是不等他說什麼,唐政便上前說道:“我來給你解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