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意的臉色頓時變的很難看。
周彎彎心急如焚,自然就是口不擇言。
她抹着淚說道:“真正可憐的是知意,你可憐孩子,爲什麼不可憐她,她躺在裏面都快要死了。”
溫如意無話可說。
周彎彎的話直接是戳上了她的心窩。
因爲她這時候確實是可憐孩子多,可憐孩子這麼小就沒有媽。
至於蘇知意,她想她平安,但內心其實是沒多少感觸的。
她也不想這樣。
她不停的在心裏想着,這是她的兒媳,是他兒子的老婆。
她是爲了給她兒子生孩子,所以才變成現在這樣的。
可她只要想到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就對蘇知意喜歡不起來。
她知道這樣不對,但是她沒法控制自己。
可人的偏見和感覺一旦形成,就很難改變。
周彎彎不停的擦着眼淚。
但眼淚卻是越流越多,腦海裏不停回想着兩人的過往。
兩人是最好的閨蜜,一起相伴走過了這麼多年。
她知道蘇知意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經歷的。
她知道她有多好。
可現在她快要死了,她卻無能爲力。
“爲什麼會這樣啊,爲什麼她會這麼多災多難呢。”
從小出生在那麼一個家庭,沒有一個親人對她好,所以只要有人對她好,她就拼命回報。
以前她開玩笑的說過,說她這種性格,早晚被人賣了。
結果她就遇到了鍾靈。
她失去了姐姐,差點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她知道她擁有現在這一切有多不容易。
要不是爲了保住蘇明玉的公司,要不是保護李敏華,還有對她稍微好一點點的哥哥妹妹,她也不會一直受蘇炎燊壓制。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可結果呢。
她現在快要連命都丟了。
手術室門口這麼多人,卻都無能爲力。
只能這麼等待着。
周彎彎哭的崩潰。
蘇知雲便也跟着控制不住情緒,手術室門口又是哭聲一片。
遠處,牆後冒出一個頭。
林夏幸災樂禍的望着手術室門口,詛咒道:“死,死了好,讓她死,快點死。”
她沒想到蘇知意居然這麼好的福氣。
居然生了一對龍鳳胎。
這榮華富貴還真讓她握住了。
可惜啊,雖然有福氣,但是福薄,沒想到遇到了死亡率極高的羊水栓塞。
羊水栓塞一般很少遇到,但遇到了基本都是死。
她基本已經料定,蘇知意必死無疑。
在所有人翹首以盼的等待中。
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
這次出來的不是護士,是醫生,還有姜竹硯。
所有人都涌了過去,緊張的盯着醫生。
幾個醫生和姜竹硯的臉色都不好看,眉宇間滿是疲憊。
厲靳俢就站在手術室門口,他已經感覺不到雙腿的存在了。
此刻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醫生,我女兒她還活着嗎?她是不是死了?”
江婉寧因爲害怕,已經有些語無倫次。
在所有人殷切的目光中,醫生欣慰道:“我們創造了奇蹟,本院有了第一個羊水栓塞救活的案例。”
姜竹硯像是老了十歲,畢竟剛經歷這麼驚心動魄的事情,更何況還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
他現在真的很累,很累很累。
隨春上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一次沒有和他鬥嘴,而是說道:
“老夥計,辛苦你了。”
他的聲音很是沙啞,可見也是備受折磨。
這些人都是從早上守到下午的,很多早飯都沒吃,午飯也沒吃。
厲靳俢在聽到蘇知意沒事的時候,當即就撐不住了,眼前一黑直接昏迷。
“靳俢,靳俢。”
幸好衆人都站在他的身後,他這才沒有摔在地上。
他將近半個月沒睡好,今天一天也沒吃東西,甚至昨天都沒怎麼吃。
又經歷了幾個小時的精神折磨,現在一鬆懈,當然就撐不住了。
衆人手忙腳亂的接住他,姜竹硯又得給他看。
幸好人沒事,大手一揮讓人送他回病房睡覺就行了。
其他人則是喜極而泣。
幸好等來的是一個好的結果,蘇知意沒事。
這可真是太好。
溫如意帶着孩子回了病房,讓保姆和月嫂,還有育兒嫂等人照顧。
至於蘇知意,還等上一會,等情況穩定一些才能出手術室,而且還得在重症監護室觀察幾天。
醫院搶救了一個羊水栓塞的病人,這也是一件大事,所以醫生和姜竹硯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厲靳俢在病牀上醒來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還在夢中。
他迷迷糊糊的坐起,回想着剛才發生的事情。
他只記得,蘇知意沒事了。
“爸媽,你們看,這小傢伙在喝奶呢。”
育兒嫂正在給孩子餵奶。
溫如意拿着手機,似乎是在看視頻,手機那頭傳來了兩位老人的笑聲。
現在蘇知意已經脫離危險了,自然是萬事大吉。
厲靳俢立馬下牀,他現在要去找蘇知意。
溫如意見他醒了,便笑着招呼道:“快來看看你兒子。”
厲靳俢冷冷掃了她一眼,問道:“知意呢?”
溫如意瞅見他的臉色,臉上的笑容頓時淡了幾分。
“還沒出手術室,醫生說要再觀察一個小時,稍後再轉到重症監護室。”
厲靳俢沒再搭理她,也沒看孩子一眼,大步就往外走去。
溫如意微嘆了一口氣,繼續給兩位老人看孩子。
手術室門口那麼多人守着,總得有人照顧孩子啊。
給兩位老人開視頻呢,她也不能哭喪着臉吧。
厲靳俢回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
好些人還在這裏守着。
傅裴綰和林陌,則還在新生兒科盯着另一個孩子。
蘇知意已經沒事,衆人此刻的神情自是輕鬆了許多。
在厲靳俢過來後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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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竹硯就急匆匆過來,他說人差不多該出來了。
他話音剛落沒多久,手術室的門口開了。
護士推着蘇知意出來了。
蘇知意躺在病牀上,人還沒甦醒。
她臉色如紙,脣色蒼白,整個人看不到一點血色。
厲靳俢的心都跟着揪了起來。
蘇知雲哽咽的說道:“這次可真是遭了大罪了。”
姜竹硯冷哼道:“身上的血都換了幾輪,能不遭罪嗎?這身體肯定弱,得好好養着,我看以後還是住我家吧,她的月子,我來照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