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昭陽宮中,王貴妃正在那裏橫挑鼻子豎挑眼,不停的滋事找茬:
“噗,這茶這麼燙,想要燙死本宮麼?”
“這糕點也太甜!是要齁死本宮麼?御膳房是怎麼做事的?”
“內務府辦事也是越來越不盡心了。瞧瞧這一季撥過來的首飾、衣料……嘖,真是俗不可耐、又廉價,合着他們這是在打發叫花子呢?”
……
王貴妃硬是看哪兒哪兒都不爽,將眼前的一切,都挨個數落了一通。
見她如此,昭陽宮內的一衆宮人,無不垂頭斂目,屏氣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們當然知道,王貴妃這根本就是在雞蛋裏頭挑骨頭,純屬沒事找事。
更知曉,王貴妃之所以如此,是爲了什麼。
還能是爲了什麼?
在得知陛下駕臨玲瓏閣後,王貴妃便是一直氣不順,直到現在。
她這般沒事找事,其實就是在藉機撒氣。
而此時,正在沒事找事的王貴妃,也是滿心酸澀又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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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表哥這麼些日子未曾踏足後宮。
這才一來後宮,竟然不是來她的昭陽宮,而是去了寧氏那個小踐人的玲瓏閣,這叫王貴妃怎麼不生氣?
也不知,寧氏那小踐人,給皇帝表哥下了什麼蠱了,竟然勾得皇帝表哥巴巴的去了她那破地方。
哼!
王貴妃真是想想都來氣,剛想要繼續尋衆人的錯處,藉以宣泄心中的不滿與不忿,正在這時,被王貴妃打發出去打聽消息的宮女安兒,垂着頭從外間走了進來。
王貴妃一回頭,便瞧見了快步入得殿內的安兒,當即沒好氣的問道:
“安兒,打聽得如何了?皇帝表哥現在在哪兒?可還在寧氏的玲瓏閣?”
安兒聞言,則是福了福身:
“稟娘娘,陛下已然回去乾元殿了。”
聞言,王貴妃立時一喜:
“表哥回了乾元殿?”
也就是說,表哥他並不打算在玲瓏閣留宿了?
王貴妃心下歡喜,一迭聲的指揮着衆人:
“快!給本宮梳洗打扮。本宮要去乾元殿見皇帝表哥。”
多日未曾怎麼見過昭文帝,王貴妃甚是想念。
既然早先,皇帝表哥去了玲瓏閣,這便代表,前朝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皇帝表哥這是又有時間和精力來後宮了啊。
如此,她便直接去乾元殿見表哥,順便今晚就留宿乾元殿。
獨佔這個鰲頭!
心中如此想着,王貴妃於心中暗自點頭,越發覺得,自己打的這個主意兒甚妙。
誰知,安兒見狀,面上卻是有一閃而過的複雜,眼見得王貴妃已經在張羅着,準備打扮一下,便欲前往乾元殿,安兒只得硬着頭皮開口:
“娘娘,還有一件事,奴婢還未曾向貴妃娘娘稟報。”
聞得她的話,正在對鏡簪花的王貴妃絲毫不以爲意,頭也沒回的擺了擺手,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你要向本宮稟報什麼事,就說吧。本宮聽着呢。”
聞言,安兒眸光一閃,一咬牙,徑直開口道:
“娘娘,奴婢要向您稟報的是——玲瓏閣的寧寶林她……有孕了!”
聞言,王貴妃正在簪花的手上動作一頓,不可置信的倏然轉過頭去,望向安兒:
“什麼?你說什麼?誰……有孕了?”
迎上王貴妃那灼灼的,彷彿可以吃人的目光,安兒頭皮發麻,只得硬着頭皮實話實話:
“是……玲瓏閣的寧寶林。據聞,陛下已召太醫院衆位太醫,爲寧寶林診脈。經衆位太醫診斷,寧寶林已然有孕三月有餘。”
聞言,王貴妃瞬間面色漲紅,氣得將手中那新鮮採摘的花兒,給直接揉成了一團,憤憤的往地上一扔,怒道:
“寧氏那個踐人,居然有孕了!她居然有孕了?!”
王青鸞雖驕橫。
卻也並不是聽不懂,安兒的話中之意。
既是昭文帝召了太醫院衆太醫過來診斷,確診爲有孕。
那……寧氏便是真的有孕無疑了。
和之前假孕的沈氏,自是完全不同!
可惡!
寧氏那小踐人,她居然有孕了!
而且,竟是已經有孕三月有餘。
想她王青鸞入宮這麼多年,都未曾有孕。
寧氏這個踐人,憑什麼?
她憑什麼!
王貴妃怒不可遏,氣得將妝臺上的妝奩,一把掀翻在地。
如此,還猶嫌不夠,嘴中恨恨的喃喃着:
“這個踐人!寧氏這個踐人!她怎就如此好運?”
說着,王貴妃猶不解氣的掀翻了一旁小几上的所有東西。
旋即,便是見到東西就砸、就掀。
不過一會兒,王貴妃便將偌大的昭陽宮正殿,砸了個稀巴爛。
好似不如此,實在無以發泄心中怒火。
……
除了皇后、貴妃、賢妃、與王皇貴太妃,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後宮中的一衆嬪妃,也都知曉了寧雨菡有孕之事。
乍一聞得這一消息,一衆嬪妃自也都是咬碎了一口銀牙,心中氣惱、鬱悶、又羨又妒之餘,各宮都有不少帕子被撕爛,不少瓷器被打碎……
總之,這一天夜裏,各宮都是雞飛狗跳。
這一夜,註定又是一個無眠夜。
而作爲始作俑者的二人,卻彷彿對此一無所知,如同那沒事人一般。
玲瓏閣內
戌時剛過,寧雨菡便早早的上牀,準備歇息。
自來到大胤之後,她便已習慣了早睡早起。
如今,她身懷有孕,對於早睡早起,更是身體力行。
剛躺到柔軟的榻上,不過幾息時間,寧雨菡便沉沉睡去,兀自睡得香甜。
對於一衆嬪妃的羨慕嫉妒恨,那是絲毫不知。
與此同時,乾元殿
昭文帝難得有閒,卻也並不打算召嬪妃侍寢,只是隨手翻看着一本遊記,打算隨便略看兩頁,便去安置。
而此時,適才領命去擬旨的方進忠,卻是去而復返,手捧着一道明黃色聖旨,恭聲道:
“陛下,晉封寧小主爲姝嬪娘娘的旨意,已擬好。請您過目!若無不妥,老奴這就去玲瓏閣宣旨。”
說話間,方進忠便雙手捧着那剛擬好的聖旨,恭恭敬敬的遞到了李元珩的手邊。
見狀,李元珩隨手拿起聖旨,略瞧了瞧,便又放回到方進忠手中,衝着方進忠擺了擺手:
“行!就這麼着吧。”
說着,李元珩擡眸瞅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復又擺了擺手:
“罷了。今日天色已晚,寧氏還懷着孩子,你莫去驚擾她!待到明日再去宣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