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肆意噴灑在她的面上、耳畔、頸項……
寧雨菡的俏臉不由一紅。
聞得年輕帝王這沒羞沒臊、毫無下限的話,心中則是猛的翻了個白眼:
這個老六皇帝,能不能有點節操?
心中如此想着,寧雨菡卻是微擡螓首,盈盈美眸柔情似水,欲語還休,再次嬌滴滴、又含羞帶怯的喚了聲:
“六郎~”
說話間,她更是伸出纖纖玉手,主動攀上了李元珩的肩頭。
也罷。
既然眼前這老六皇帝,被那不長眼的謝皇后,給惹到了。
身爲嬪妃,她今日少不得得恪守本分,讓皇帝陛下開懷才是啊。
聽得這一聲“六郎”,李元珩心神又是一蕩,禁不住渾身酥麻。
他再不遲疑,長臂一伸,便將眼前的嬌嬌人兒,給一把打橫抱起,抱着寧雨菡,便徑直向着榻上而去。
芙蓉帳暖,夜高長,千般旖旎,百般繾綣……
這一夜,李元珩只覺得懷中人兒格外嬌妹、亦是格外熱情。
難得這嬌嬌人兒如此熱情,李元珩自也是情難自持。
直至深夜,才終於雲消雨歇,李元珩一臉彌足,長臂一攬,便將已經累得昏昏睡去的寧雨菡,兀自箍在懷中,旋即,就這樣合上眼,沉沉睡去。
*
翌日清晨
李元珩起了個大早,簡單收拾了一下,便一派神清氣爽的前去金鑾殿上朝去也。
哪裏還見半分不虞之色?
不同於永安宮中,帝妃二人的芙蓉帳暖,一夜旖旎;坤寧宮中的謝皇后,卻是孤臥一室,一整個晚上都沒有能夠合上眼。
就這樣,才堪堪熬到第二天清早,眼見得天際泛起了魚肚白,估摸着,宮門已然打開,謝皇后便迫不及待的吩咐貼身大宮女翡翠:
“翡翠,你且出宮,速去英國公府一趟,請母親入宮。就說本宮有要事要與她商議。”
翡翠見謝皇后面色憔悴,眼底一片烏青,儼然一副未曾休息好的模樣,面露擔憂與心疼。
然而,主子有令,她一個做奴婢的也不敢多言。
聞言,只得恭聲應是,旋即便去領了對牌出宮,直奔英國公府而去,很快,就將還未曾來得及用早膳的英國公夫人何氏,給請入宮中。
“娘娘,這大早上的,您如此着急忙慌的遣了翡翠來請爲娘入宮,是有何事啊?”
才一堪堪來到坤寧宮內,何氏便急聲道。
“娘,你且坐!”
見得母親前來,謝皇后明顯鬆了一口氣,她一直身旁的椅子道:
“昨日,娘你出宮之後,本宮去了一趟勤政殿……”
說着,謝皇后便將昨日,她去到勤政殿,向皇上提議,說要召小寧氏入宮侍奉帝王,卻遭年輕帝王拒絕,並且被訓斥了一通,灰溜溜、鎩羽而歸的事情,盡數與何氏講述了一遍。
謝皇后越說越氣,禁不住抱怨道:
“本宮真不知陛下究竟是如何做想。本宮如此賢惠大度,欲要給他再添新人服侍,娥皇女英共侍一君,乃一番佳話,陛下也大可以享齊人之福,這有什麼不好?陛下他因何要拒絕?”
還爲此當着宮人的面,訓斥於她。
給了她那麼大一個沒臉。
可惡!
偏偏,一轉身,陛下就又去了寧氏那裏,又在寧氏那裏用膳、留宿。
真真是氣煞她也!
聞得謝皇后的話,英國公夫人何氏也不由得眉頭緊擰。
縱使謝皇后說出這般公然抱怨昭文帝的話,一旁的何氏也沒有出言阻止。
甚至,對於她這個皇后女兒的這番抱怨,何氏內心之中,也是頗爲贊同:
在她看來,陛下也未免太過奇怪了些。
皇后替他再納美姬,他不應該讚一聲皇后賢良,然後,安心笑納美姬的麼?
爲何要拒絕?
還訓斥了皇后。
這……
何氏禁不住蹙眉,沉銀着開口道:
“所謂天威難測,陛下的心思,又豈是咱們能夠猜度得出來的?”
說着,何氏又擺了擺手,笑道:
“也罷!既然此路不通,咱們就再另想法子。只要咱們有心,想送那小寧氏入宮,也不過是易事一樁。”
謝皇后聞言,也是直點頭:
“母親說的是!只是,本宮少不得要再與娘您好好商議一番。”
聞言,英國公夫人何氏也是點了點頭:
“那是自然。”
言罷,母女二人相視一笑,又再暗搓搓商議起來。
*
與此同時
崇德宮
謝皇后昨日去往勤政殿,向昭文帝提議召寧雨鳳入宮侍奉,卻被陛下駁斥之事,這會兒,也傳到了崇德宮,傳入了鄧賢妃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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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鄧賢妃正邀了夏才人過來崇德宮中品茗。
乍一如梅稟明這一消息,鄧賢妃便是略一勾脣,眸中劃過一抹譏嘲:
“皇后還真是!她這個腦子,真是一如既往般的不好使啊!”
呵,居然跟陛下提什麼,娥皇女英,姐妹同侍一君的佳話。
皇后是瘋了,還是忒遲鈍?
不知曉,這話兒,是萬萬不能夠同陛下說的麼?
她這般,不就是上趕着去給陛下找不痛快的麼?
陛下不斥責她,斥責誰去?
嘖。
這個謝婉瑩!
若她不是會投胎,好命的投身在大胤一等一的頂級權貴——英國公府上,又是那曾經權傾朝野、威風赫赫的老英國公的嫡孫女,她早就不知道怎麼死的了。
哪裏會有這般好命,坐上這皇后的寶座?
這般蠢不可及的蠢婦,也配居於她鄧惠儀之上?
呵。
不過……
如今,老英國公已逝,英國公府上都是庸碌之輩,皇后這位置只怕也做不長久了。
這倒也不失爲一個好機會。
心思百轉間,鄧賢妃眸中掠過一抹幽光,垂下頭去,輕啜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藉以掩飾她眸中的深深惡意與算計。
而一旁的夏才人,在聞得如梅的話後,則是禁不住秀眉微蹙:
“娘娘,陛下不肯同意皇后娘娘召那寧雨鳳入宮,自也不可能同意召那寧雨薇入宮。那……咱們要怎麼讓那寧雨薇入宮?”
若是那寧雨薇無法入宮,那還談什麼,讓她分簡淑妃的寵,膈應簡淑妃、讓簡淑妃和寧雨薇姐妹操戈啊?
這一切,不都是白瞎了麼?
那賢妃娘娘爲何還要叫她去拉攏這寧雨薇?
這不都是在做無用功麼?
這些日子的相處,夏才人對於鄧賢妃的爲人,還是頗有幾分瞭解的。
深知鄧賢妃心思極深,心機極重。看似人淡如菊、貞靜賢淑,實則,卻頗爲功利。
這等白費力氣,做無用功的事兒,鄧賢妃是斷不會做的。
所以——
這位娘娘,她是另有謀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