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福王與福慧公主,兩位小殿下,各自都選出了他們心儀之物,抓周儀式便也算就此完成。
侍立在一旁的宮人們,當即魚貫着過來,收走了地上擺放的物什,拿走了地上的厚氈子,將場地清空。
與此同時,李元珩也將懷中的兩個小傢伙重新交於乳母,這才攜着寧雨菡,一起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定,復又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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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亦步亦趨跟隨於左右伺候的方進忠,見狀,當即高聲道:
“週歲宴開始!”
隨着方進忠此言一出,早已在殿外恭候的一衆教坊司伶人、歌伎、舞伎,紛紛來到殿內正中央的空地上。
下一刻,絲竹管樂之聲徐徐響起,歌姬們開始淺銀低唱,餘音繞樑,舞伎們則是開始翩翩起舞,載歌載舞,同賀兩位小殿下週歲生辰。
與此同時,宮人們手捧着托盤魚貫而入,將各色珍饈美味,美酒佳餚,如流水似的捧於殿內衆人面前的小几前。
一衆勳貴王公、朝中大臣、及其家眷、外命婦們,見此情狀,皆端着盛滿美酒的酒杯,不約而同的從座位上呼啦啦起身,高舉起酒杯,山呼道:
“臣等(臣婦)(臣妾)恭賀福王殿下、福慧公主殿下生辰!
祝福王殿下、福慧公主殿下平安喜樂、茁壯成長!”
……
不得不說,這一番祝福語,倒着實在是說到了李元珩的心坎上了:
作爲他這個皇帝陛下的兒女,明珠和曦兒這輩子生來便是什麼都不缺。
若是他們喜歡,他可以給一雙兒女,他們想要的一切。
作爲父親,李元珩惟願他們平安喜樂、茁壯成長。
衆人的賀詞,可不正稱了皇帝陛下的心?
“好!好!好!衆卿說的好!”
高坐於御座之上的李元珩明顯很是歡喜,聞言,禁不住朗聲而笑,一連說了好幾聲“好”。
隨後,他開心的執起案几上的酒樽,豪爽的將杯中酒給一飲而盡:
“你們敬的酒,朕替兩個皇兒受了!”
末了,又衝着盡皆躬身的衆人,揮了揮手:
“衆卿平身!同飲此杯!”
聞言,原本躬身行禮的衆人,這才直起身來,樂呵呵的同樣將杯中的酒,給一飲而盡。
旋即,便在皇帝陛下的示意下,重新落座。
看得出來,昭文帝明顯很是開懷,殿內衆人自也都是人人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
隨着宴會的正式開始,一時間,殿內觥籌交錯、衣香鬢影,好不熱鬧。
身爲勳貴之中的翹楚,又爲皇后之父,英國公謝志遠所坐的位置,乃是在一衆王公之中,比較靠前的。
這會兒,他正與坐在他身旁的同僚一起拼酒聊天,作爲他的家眷,英國公夫人何氏,此時正坐於他身後的左下首邊位置,而此時,寧雨鳳則是以寵妾的身份,坐在了英國公謝志遠身後的右下首邊位置。
自被擡入英國府中後,寧雨鳳便頗爲受寵,仗着英國公謝志遠對她這個年輕美貌的妾室的寵愛,這些日子以來,寧雨鳳可沒少和何氏這個正妻,打擂臺、別苗頭。
此時,寧雨鳳更是得意洋洋,不時朝着英國公夫人投去挑釁的目光:
原本,給英國公謝志遠這個老男人爲妾,寧雨鳳是不願的。
不過,自感受到了英國公府中的榮華與富貴之後,寧雨鳳漸漸的也便改了心意。
英國公雖老。卻能夠讓她錦衣玉食、呼奴喚婢、享受榮華富貴。
只要她牢牢抓住國公爺的寵愛,她就什麼都不用愁。
說不得哪一天,還能夠更進一步,被扶正爲正經的英國公夫人,也未可知。
切,何氏這老女人,她才不怕吶。
不同於寧雨鳳的洋洋得意,此時的英國公夫人何氏卻是頗有些神思不屬,眉頭始終皺着:
今日,她原本特意提早入宮,想要去坤寧宮瞧一瞧皇后,卻是被攔在坤寧宮大門口,不得入內。
縱使她擺出英國公夫人、以及謝皇后之母的身份,卻仍是被擋在外頭,不得其門而入。
沒得奈何,何氏只得悻悻離開,想着在宴席上,再找機會和她那皇后女兒單獨廝見一番。
誰曾想,皇后竟是稱病,未曾出席福王和福慧公主的週歲宴。
對此,英國公夫人何氏是既失望、又滿心的不贊同:
這個女兒啊!
簡直是胡鬧!
她是皇后!乃是福王和福慧公主的嫡母。
今日這樣的大日子,皇后作爲嫡母,闔該參加才是啊!
怎麼能夠稱病不來?
望着那高高在上、高坐於最上首位,與年輕帝王並肩而坐的昭惠皇貴妃寧氏,何氏只覺無比氣悶、又礙眼:
這個時候,和陛下並肩而坐的,也闔該是她女兒這個皇后,哪裏輪得到寧氏這個妃妾?
皇貴妃怎麼了?
皇貴妃不也還是個妃妾麼?
若她的皇后女兒不是稱病,而是也一併出席了今日的這場週歲宴,此時,和陛下並肩而坐的,定是她的皇后女兒!
何氏心中諸多不滿,暗地裏抱怨連連。
各種想着,若是她女兒——謝皇后沒有稱病不來參加這場週歲宴就好了!
殊不知,謝皇后其實並不是不想出席這場週歲宴,所謂的稱病,其實並不是她想稱病,而是昭文帝不讓她出坤寧宮,更不想讓她來參加這場週歲宴。
是以,才特地對外聲稱,皇后稱病不能來出席今日這場週歲宴。
而何氏,顯然不知其中真相,還在這邊廂暗自不滿抱怨。
原本就滿心不虞,驟然迎上寧雨鳳那挑釁、而又得意洋洋的目光,何氏更加氣結:
哼!小寧氏這個踐人!
瞧這小踐蹄子那輕狂嘚瑟樣兒。
仗着國公爺對她的寵愛,她難不成真的以爲,她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呵。
英國公夫人何氏,於心中冷笑一聲,眸中閃過一抹狠厲與嘲弄:
別以爲她收拾不了這踐人!
小寧氏這小踐人,可是翻不過她的五指山。
她可是一早,就給這踐人下過絕育藥了。
憑她怎麼嘚瑟,不過是只下不了蛋的母雞,根本不足爲懼!
不能生養,待到國公爺對她那點子淺薄的寵愛消失之後,本夫人倒要瞧瞧小寧氏這踐人該何去何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