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徹底昏迷之前,樂依雪還能聽到傅玉瀟暴跳如雷的罵聲。
“樂依雪,你幾個意思,想弄壞我的絲巾對不對,你這個小踐人!”
但是她的罵聲卻是戛然而止。
讓樂依雪有些分不清,是不是因爲自己已經徹底昏迷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
樂依雪卻意外的發現自己沒有躺在地上,而是被好端端的放在沙發上。
只是一瞬間,樂依雪突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她當然知道,傅玉瀟才不會這樣好心。
肯定是肚子裏又憋着什麼壞水。
樂依雪下意識就想起來,卻發現自己手腳無力,腦袋也是暈乎乎的。
那種低血糖的難受感還沒散去。
只是樂依雪擡眸一看,發現周遭的傭人都用極其怪異的眼神看着她。
眼神裏帶着幾分驚訝,忌憚,和恐懼。
因爲傅玉瀟的緣故。
傅家上上下下的傭人都跟着看不起樂依雪。
怎麼可能會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她。
心裏正疑惑着。
耳邊突然傳來嗡嗡的聲音。
樂依雪仔細一聽,才分辨出是爭執聲。
好像這兩道爭執聲有些熟悉。
是寧少卿和傅玉瀟的聲音。
寧少卿的語氣冰冷中又帶着一絲指責,“傅玉瀟,你都是這樣對她的,你幾個意思,因爲我的緣故就要折磨她嗎,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傅玉瀟的嗓音裏則又是委屈又是憤怒。
“我什麼人,我就是看不慣她,我和你都要結婚了她還要上趕着來勾飲你。”
“都是女人我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嗎?”
“更何況,誰說我折磨她了,是她自願來我身邊工作,也是自願來替我做這些事。”
寧少卿冷笑,“你非要我把所有人叫來問個清楚嗎?”
“還是你覺得,我就是一個傻子。”
傅玉瀟立馬啞口無言了。
她也心虛。
畢竟對樂依雪做的事情的確很過分。
樂依雪慢慢反應過來。
是寧少卿在替自己出頭。
但是她心裏除了感動,更多的是恐慌。
那等寧少卿一走,自己是不是又遭殃了。
更多的是,她不想寧少卿插手進來。
他幫她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她也不想連累她。
於是樂依雪撐着發軟的身體慢慢站起身。
與此同時身上有東西滑落。
樂依雪這才看清楚,是一個男式外套。
樂依雪心情更加複雜了。
這外套上還殘留着寧少卿熟悉的冷香氣息。
不知道爲何,樂依雪突然鼻子有些發酸。
真的很少會有人對她這樣好。
但是她不值得。
樂依雪鼓起勇氣,忍着頭暈的感覺來到傅玉瀟和寧少卿身邊。
幾乎是她一出現,兩人的爭執聲就戛然而止了。
寧少卿立馬走到樂依雪身邊,“你現在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如何?”
“你放心,我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你。”
樂依雪神情複雜,直接躲開了寧少卿的手。
她看向了傅玉瀟。
傅玉瀟滿臉都是淚水看着寧少卿迫不及待關心樂依雪的樣子,更是十分受傷。
她眼裏是怨恨,又帶着幾分倔強和不甘。
注意到了樂依雪的眼神。
傅玉瀟不想讓自己看起來狼狽落到下風,於是只是挺直了脊背,努力看起來高高在上的樣子。
但她的這種虛張聲勢在樂依雪看來只是覺得很可笑。
樂依雪把外套還給了寧少卿,她低垂着眼眸,冷淡的拒絕寧少卿的好意。
“謝謝寧先生的關心,我知道你是一個心善的人,就算是今天躺在地上的人是其他人,你也會幫忙。”
寧少卿剛想解釋自己不是。
樂依雪就搶在他面前道。
“寧先生,我也知道,你幫我,也是爲了傅小姐。”
![]() |
![]() |
![]() |
“畢竟今天那麼多人看着,我若是爲了給傅玉瀟晾曬絲巾而暈倒,背後不知道多少人罵傅小姐狠心涼薄。”
“你是生氣傅小姐不爲自己的名聲考慮。”
傅玉瀟一聽這話,難看的臉色頓時緩和了許多。
只是看着樂依雪的眼神裏,依舊滿滿的都是敵意。
樂依雪又走到傅玉瀟的身前,鞠躬低頭,“對不起傅小姐,是我的錯,你對我已經夠好了,讓我在這裏住的好吃得好,是我的身體本來就有些差,嚇到你了。”
傅玉瀟看着樂依雪,突然笑了起來,只是笑聲聽起來有些陰陽怪氣的。
“原來是你自己身體不好啊,是因爲喜歡當病西子嗎,但是這些年這個人設已經不好用了。”
“你要不要用用其他辦法,比如真的讓自己得個什麼癌症之類的東西,更讓人心疼。”
“尤其是男人的心疼。”
樂依雪心裏無奈。
自己已經在幫她說話了,她爲什麼還是不明白。
寧少卿也忍不住蹙眉,“傅玉瀟,你這話不該這樣說,你別太過分了。”
傅玉瀟頓時像是抓到了什麼小辮子一樣,立馬拔高聲調。
“我就說你們兩個人之間有問題,你們還不承認。”
“你幫她說話幹什麼,她身體不好不是她自己說的嗎,又不是我咒她。”
樂依雪本就頭暈的頭更加頭疼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讓傅玉瀟對自己少點敵意。
所幸樂依雪回過頭對着寧少卿冷冰冰開口,“寧先生,這不是你的事,跟你也沒關係,傅小姐對我很好,請你不要破壞了我的這個工作。”
寧少卿略略瞪大眼,最後也只是無奈的嘆氣。
“她那樣對你,你還幫她說話,樂依雪,你的骨氣都去什麼地方了。”
樂依雪苦澀的扯扯嘴角,“寧先生,你不懂我們這種人的想法。”
“在我們眼裏,工作和錢才是最重要的,還希望以後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同情心了。”
傅玉瀟雙手環胸,笑得得意,“看見沒寧少卿,你對她好,但她似乎並不領情。”
“不過也是,她就是一個狼心狗肺的人,眼裏只有錢,不然爲什麼我這樣對她,她還是願意跟着我。”
“走了樂依雪,你如果今天表現得聽話一點,我可以考慮不讓你賠錢還我的絲巾。”
“這樣吧,你現在跪下來跟我磕個頭。”
“當然,我不是強制性要求。”
雖說不是強制性要求,但傅玉瀟眼裏的威脅很清晰。
寧少卿本來想叫樂依雪不要低頭。
卻見樂依雪直接跪下去,開始磕頭。
一邊磕頭樂依雪還在一邊說。
“這是我自願的,因爲的確是我做錯了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