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教教他,什麼是被愛的感覺,要怎樣才能卸下心裏的防備,對一個人好。
最後的那些話,他喉結滾了滾,還是沒有說出口。
蘇清雅此刻被酒意薰陶着,並沒有看懂男人眼中的晦澀之意。
她擡頭看他,眼底帶着幾分下意識的防備和警惕。
“那你會像那個狗男人一樣丟下我嗎?”
“不會。”
他語氣低沉,帶着一絲安撫。
“我不會再丟下你了。”
他用的是再字,換做平日裏的蘇清雅豈能聽不出對方話中的紕漏,可此時的蘇清雅已經醉到分不清面前的人是誰了。
她微微勾起脣角,眯起眼睛,對面前陌生的小帥哥笑得毫無芥蒂。
“你看着比那個狗男人有良心多了,好啊,那我就教你跳舞。”
她伸出手拉住對方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然後再將手放在對方肩上,一點點耐心教導着他,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自然和溫和。
“跳舞的第一步,就是姿勢正確,你把手伸出來,像這樣……”
她一點點耐心地說着,他就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初學者,什麼也不會,耐心地一點點學着。
在場的人都有些懵了,誰不知道傅大少爺出身名門,擅長各種交際手段,跳個舞自然不在話下。
現在他真的要把自己當成幼兒園兒童,被面前的醉鬼教導着?這世界莫不是魔幻了?!
傅霆琛絲毫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只專注於面前的女人。
有多久了,她沒這麼溫柔地跟自己說話,他們兩個也很少這麼和諧地相處着。
他垂眸,凝視着她微微泛紅,卻又寫滿認真的側臉。
之前的他有多嫌棄和排斥跟她產生肢體接觸,現在的他,就有多想留住這一刻,讓這一刻無限延長。
明明是唾手可得的溫馨畫面,卻被他狼心狗肺地弄丟,現在只能藉着醉意來親近她。
他還真是又可恨,又可笑啊。
傅霆琛自嘲地勾起脣角,心底冷笑兩聲,隨即往旁邊掃了一眼,剛回到現在的沈助理雖然還弄不清狀態,但已意會他的意思。
帶着人清場,將所有人都驅散了。
許靜靜和簡宏風當然也在其中,可他們畢竟是跟着蘇清雅一起來的,現在卻沒能把人帶走,他們怎麼可能安心離開。
許靜靜抓住沈助理的手,想要強闖進去。
“我們走可以,但得把雅雅一起帶走啊。”
沈助理面色不改,將她攔得死死的。
“傅總自然會把夫人安全送回家,二位就不用操這個心了,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聞言,簡宏風慣來溫和的臉沉了下來,眸底染上幾分不悅和怒氣。
“她已經跟傅霆琛離婚了,算你哪門子的夫人。”
“沈助理的稱呼是時候該變了。”
“太過隨便是會給別人造成麻煩的,不是嗎?”
沈助理眯眯眼睛,假裝沒看到對方眼底的警告和冷意,正色道:“簡少爺,傅總才是我的僱主,我只聽他的命令行事。”
“只要傅總認爲夫人還是夫人,那麼我怕是改不了口。”
簡宏風眉頭一沉,被對方的厚顏無恥弄得嘴角一陣抽搐。
最後實在忍無可忍,從喉底溢出一絲冰冷的嘲諷。
“你跟你僱主一樣厚顏無恥,卑鄙!”
沈助理絲毫沒理會他的怒氣,而是伸出手,請他們離開。
簡宏風和許靜靜就算再不甘心,他們也打不過這麼多人,只能看着酒吧的門緩緩關上而無能爲力。
簡宏風看着那扇緊閉的黑色大門,垂在身側的手不甘心地握成拳頭,眸底一片灰暗。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一直潛心醫術,沒有多花心思在強身健體上,才那麼無力,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又落入那人掌中!
酒吧內,所有的人都被清空了,偌大的場地只剩下兩個人在聚光燈下翩翩起舞。
這一次,傅霆琛緊跟着她的腳步,每次她因爲醉意要跌倒的時候,他就適時地伸出手,想要扶住她,沒想到她一個旋身就已經穩住,甚至切換了更爲高超的舞蹈動作。
聚光燈下,兩人貼得極近,高大的身形籠罩着清瘦的身形,俊男美女,顯得那麼相襯,那般美好。
旋轉跳躍,她輕舞着,面色清冷佑人,如同月光下皎潔的女神,而他此刻,是她的俘虜。
他們在一起,跳了一場又一場,直到筋疲力盡,蘇清雅才微微喘着氣,靠在他懷裏。
傅霆琛擡手摸摸她汗溼的鬢角,動作輕柔,灰眸帶着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寵溺和溫柔。
低聲佑哄着:“舞已經跳完了,現在我帶你回家,嗯?”
她已經累得睡着了過去,沒有任何迴應,他將她打橫抱起,帶着她回了御景豪庭。
還吩咐家裏的保姆先去照顧孩子。
他將她抱上牀,爲她蓋上被子,看着她白淨無瑕的臉,忍不住低下頭,在她脣上落下極其溫柔的一吻。
“蘇清雅,回來我身邊,好不好?”
蘇清雅於醉意中迷迷糊糊的,做了好多稀裏糊塗的夢,甚至夢見自己又回到了當年跟傅霆琛那狗男人蔘加宴會的時候。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丟下她,而是一直陪着她,守着她,跟她跳了一次又一次的舞,直到兩人都筋疲力盡。
蘇清雅厭惡地皺起眉頭,猛地驚醒過來。
她怎麼會做那麼噁心的夢?
她怎麼可能還會跟傅霆琛跳舞,又不是腦子抽風了,還沒好。
她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宿醉讓她的頭痛得都要炸開了,她擡手,用力地揉了揉眉心,下意識地環顧四周。
等到看清面前既熟悉,又不該在此時出現的房內佈置時,她渾身僵了僵,昨晚的混亂片段頓時如潮水般涌來。
昨天她跟着靜靜他們到蔚藍酒吧喝酒慶祝,結果酒保弄錯了,給了自己一杯高度數的烈酒,等到他過來挽救的時候,那杯酒已經全都被她喝光了。
那杯酒味道極淡,後勁卻挺大,她喝完之後,就有些頭痛,腦子有些斷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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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記得自己上去跳了鋼管舞,還撩了個頭牌小帥哥,拉着他一起跳了舞?
那個小帥哥呢?她怎麼會出現在這?
能進來這裏的就只有那個人,難道……
蘇清雅愕然得瞳孔緊縮,就在此時,一直緊閉的房門被咔噠一聲,推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