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似乎早就猜到她的迴應，看着她撕掉協議書，倒是不氣不惱的。
盛年擺擺手，旁邊的保鏢頓時會意，將一份新的協議書遞到她跟前。
“蘇律師，你可以繼續撕，我有的是備份，你想撕多少就有多少。”
“等撕夠了，就給我乖乖簽了它。”
蘇清雅看着對方一副悠然自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眸子一沉，毫不猶豫地拿起協議書，撕碎了後直接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盛總，我也跟說句實話，這協議書我是不會籤的，你來多少份，我就撕多少份，我不願意做的事情，從來沒有人可以勉強，你大可以試試。”
盛年撐着轉椅，稍稍俯下身，雙眸陰沉又瘮人，像是盯緊了獵物的恐怖獵人。
“蘇律師還真是嘴硬得很啊，你都不先看看協議裏面的內容嗎？”
“盛某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願意做的事，只是籌碼不夠罷了，蘇律師不妨看看裏面的條件在做決定，或許你會回心轉意呢。”
盛年見她態度強硬，也不想撕破臉皮，於是採用了迂迴戰術，想要利佑她。
蘇清雅冷冷一笑，好像他們這種階層的人一直高高在上，覺得用錢就能解決一切，傅霆琛是，盛年也是。
好啊，她倒要看看盛年爲了留住莫娜，留住他這份所謂的“深愛”，能開出多少籌碼。
蘇清雅拿起新的協議書，這回也不急着撕掉了，只是拿着它，眸光淡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脣角勾起一絲諷刺的弧度。
“是嗎？那不知道盛總能給我什麼樣的好處呢。”
盛年見她這麼問，還以爲她是被自己說動了，隨即笑了笑，自以爲是地拋出籌碼。
“只要蘇律師把事情給我辦得漂漂亮亮的，事後我可以給你五百萬的報酬，可以明碼標價地寫在協議書上，如何？”
“呵。”
蘇清雅禁不住冷笑一聲，美眸底滿是冰冷的嘲諷。
“原來盛總所謂的愛情，只值五百萬啊~比我想象的，要廉價多了呢。”
盛年聞言一怔，臉色變了變。
“五百萬蘇律師嫌少是嗎？那一千萬！事成之後，我給你一千萬，這可是高出你律師費好幾十倍的價格了，蘇律師最好見好就收啊。”
蘇清雅完全不把對方的威脅放在眼裏，只覺得他的行爲又自大又可笑。
“一千萬？原來盛總所謂的深愛，也不過如此啊。”
“一千萬，盛總就想要彌補之前所做的一切，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盛年聽懂了她話中的嘲諷，搭在轉椅靠背上的手猛地收緊，臉色頓時變得鐵青起來。
“一千萬你還嫌少？那你想要多少，說個數吧，只要你幫我辦成此事，想要多少都行！”
不過就是錢而已，他最不缺的就是錢，他就不信蘇清雅還能不自量力地開出天價來！
要的就是他這句話！
蘇清雅眸底閃過暗光，輕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協議書，眉頭輕蹙，擺出一副認真思考後萬分糾結的樣子。
“這樣啊，我真的想要多少都行？”
盛年不耐煩地皺起眉頭，看着她那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心中生出一絲鄙夷。
剛才不還是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嘛，現在提到錢，表情立刻就變了，什麼寧死不屈，什麼正義，說到底還是錢和利益最重要，她這樣貪得無厭的律師，他見得多了。
這回也能輕鬆用錢擺平。
他嗤笑一聲，衝助理遞了個眼神，助理將一張空白支票遞到蘇清雅跟前。
“這是空白支票，想要多少你自己填，蘇律師，拿了錢就得辦事，可千萬不要叫我失望啊。”
這明擺着羞辱的舉動讓蘇清雅雙眸更加冰冷，她一手拿過支票，盛年的表情也隨之變得篤定和得意起來。
然後下一秒，她將支票揉成了一團，丟到了盛年腳邊，稍稍勾起脣角，冷冷地注視他。
眼中帶着不屑，像是看着一個要拉去人道毀滅的垃圾一般。
“僅是金錢怎麼能滿足我，怎麼能證明盛總對莫小姐的愛呢，想要我幫你，可以，盛總不如將整個盛天集團送給我，如何？”
盛年愣了一下，隨即心中騰起一股怒氣，他面目扭曲，十分不悅地看着她。
“蘇清雅，你是在耍我嗎？！”
“要我整個盛天集團，你這是在獅子大開口，你是瘋了嗎？！”
他惱怒着，一腳踹開近在咫尺的支票糰子。
蘇清雅面對他迫人的怒火，並沒有絲毫懼怕，而是挺直腰桿，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盛總不是說爲了莫娜什麼都能付出，哪怕要你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嘛，區區一個盛天集團就能讓盛總陣腳大亂，還談什麼能爲了愛情付出一切，說到底，盛總也只是動動嘴皮子罷了，實際上，你的愛就是虛僞又縹緲，根本不值一提，連垃圾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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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
盛年被她的話狠狠刺中，她那雙清澈篤定的眸子像是能穿越重重黑暗，直勾勾地望進他內心深處，挖出他內心最爲卑劣和不堪的部分。
讓他看清楚自己有多麼噁心和下作。
盛年咬牙切齒，再也不願直視她，而是稍稍別過臉，避開她直接的視線，對着她下了最後通牒。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是不是真的不籤這份協議書？”
蘇清雅面色清冷，沒有絲毫猶豫地回了過去。
“我說了，這麼噁心的東西，我不籤！”
“好好好！”
盛年惱羞成怒，反而冷冷地笑了。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就不用跟你客氣了。”
“她不籤，你們就摁着她的手讓她籤，不管用任何手段，都要她點頭。”
他說完後，背過身，像是劊子手一般宣佈了對她的最終判決。
“是！”
兩個保鏢點點頭，朝着她圍了過來，毫不客氣地抓住了她的雙手。
“蘇律師，我們勸你還是乖乖簽了吧，免得吃太多苦頭，我們也不想對你用強啊。”
蘇清雅神情堅定，沒有任何低頭的跡象。
“盛年，我不籤，你快點放我離開，你沒有權利逼迫我做任何事！”
盛年聞言，冷冷一笑道：“什麼時候簽了，什麼時候就放你走，你不籤，就永遠別想踏出這裏！”
他擺擺手，兩個保鏢已經沉着臉朝她圍了過來，抓住她的雙手，簽字單地讓她的手握住筆，桌上的協議書已經翻開，翻到了那一頁需要她簽名的地方，只要她寫下自己的名字，這份協議就算成立。
蘇清雅被兩個人摁着，根本反抗不得，滿腔怨憤，面對這等無視法紀的惡人也無計可施，她的心瞬間懸了起來，她被強迫着，一筆一劃寫上自己的名字，就在筆尖滑動，最後一個字即將寫完的時候——
“碰！”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踹開。
一個高大的身形從守在門口的保鏢身上跨過，踏着一地狼藉而來，隨之響起的是那人低沉而夾着怒氣的聲音。
“老狐狸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連我的人都敢扣住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