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見效,別說林楚楚他們這些醫生了,就連那些軍士們,也都鬆口氣。
他們待在基地時間太久了,每天都能見到實驗者痛苦地死去。
他們雖然無謂生死,但是卻怕死沒有意義。
攝政王當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興奮得不行,他也擔心啊,擔心楚楚出事,還好,很快就要結束了。
結束了,楚楚就能回來了?
又過了兩天,病人們身上的膿瘡開始變小,攝政王當天再也忍不住,翻牆進了基地。
林楚楚見到他,忍不住立馬後退。
“你怎麼來了?趕緊回去,你不能被傳染上。”
攝政王不顧她的掙扎,一只手牽着林楚楚,拉着人做到牀邊。
“現在已經沒事了,我不接觸別人,我不會有事的。”
他一把將人抱住,“我擔心你,雖然知道你沒事,但還是擔心你。”
“你放心,我就代待一會。”
二人也沒說話,就那麼安靜地抱在一起,享受片刻的安寧。
過了一會,林楚楚皺眉,將人拉起來,給他消毒。
“回去之後,你要再消一次毒,我最多半個月就能回去了,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有事。”
“好好好……”
攝政王目光溫柔地看着林楚楚,一臉寵溺。
將人送出去,林楚楚坐在桌子邊,拿着紙筆開始寫今天的病例。
燈光搖曳,在窗戶上映出纖細的身影。
就在她打算去睡覺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安靜的環境讓林楚楚嚇了一跳,趕緊穿上外衣走了出去。
“怎麼了?”
“王妃,有個小孩子也出現病症了。”
門外的人焦急的道。
“是基地裏那個最小的孩子,我們給他用藥,一個時辰了,都沒見效。”
林楚楚心中一突,立馬想起那天叫自己媽媽的小孩。
小孩體質弱,真的不一定能挺過治療。
林楚楚趕緊換了防護服,來到重症房間。
小孩被送到單獨房間裏,臉色蒼白,額頭上有豆大的汗珠滑落。
哼哼唧唧的,彷彿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林楚楚不知道那種疼到底什麼程度,但是曾經親眼看到大人疼得直打滾,就知道肯定很疼很疼。
這麼小孩子,怎麼忍受得了的?
林楚楚走到近前,就看到小小的身體,肌肉在一抽一抽的疼。
林楚楚臉色有些不太好,聲音冷了不少。
“他今天是否接觸了那些重病的人?有沒有接觸什麼特殊的東西?”
身後的醫生搖搖頭,“楚楚,我詢問過了,什麼都沒有接觸,就是突然出現病症的。”
這幾個孩子有專人照顧,不會讓那些孩子接觸病原。
什麼都沒接觸,林楚楚實在不明白,孩子是怎麼引起發病的。
林楚楚眼中閃過一絲煩躁,但還是穩了穩心神,開始給孩子救治。
但是現在已經晚了,突然發病,身體內的器官快速衰弱,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減輕孩子的痛苦。
似乎感覺身體好受了一些,小孩睜開眼睛,立馬看到了林楚楚。
他喘着氣朝着林楚楚笑了笑,喊了一聲,“姑姑……”
聲音很小,說出來這兩個字似乎非常艱難。
林楚楚眼圈微微泛紅,心疼的道,“乖,一會就不疼了啊,再忍一忍。”
她的聲音哽咽,她不由得將手握成拳頭,只覺得心口是堵了一塊石頭,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
“姑姑……我不疼……我好像……看到媽媽了……”
聲音變得越來越低,最後消失不見。
林楚楚察覺到小小的身體變得僵硬,她忍不住掉下淚來。
身後的醫生們也紅着眼睛,擦了擦眼角,一人上前道,“楚楚孩子的屍體要快點處理了,小心將其他人傳染。”
現在已經是最後時刻了,千萬不能再出事。
林楚楚半天才回過神來,基地裏情況特殊,實行的都是火葬,屍體焚燒之後,骨灰埋入地底。
“好,將孩子送出去吧!”
林楚楚看着孩子被抱走,有些無力的站在一邊,她還以爲不會死人了,沒想到竟然送走了一個孩子。
一個醫生走到她旁邊,陪着她站在一起。
“楚楚,那孩子很快就能跟爸媽見面了,一家人團聚,也許是那孩子最後的願望。”
林楚楚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只是她的心孩子有點難受。
林楚楚點點頭,眼睛緊閉之後又快速睜開,眼神裏重新恢復堅定。
“放心吧,我只是一時間有點難受,一會就好了。”
不好也沒什麼用,她又沒有能力讓人死復生。
小孩成了死亡的最後一個,剩下的那些人全都慢慢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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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之後,所有人宣佈康復,林楚楚也可以回家了。
這個基地會被銷燬,曾經的罪孽將消散於世間。
基地裏的所有人全都走了出去,林楚楚迎面就看到了攝政王。
攝政王手上拿着一個樹枝,地上放着一盆清水。
神情很是嚴肅地往林楚楚身上彈着水,口中還唸唸有詞。
神情頗爲嚴肅。
林楚楚好笑地噗嗤一樂,被攝政王嚴肅地說了一句,“別笑,認真點。”
周圍不少人在看戲,衆人的眼神讓林楚楚臉色驟然一紅,她就算再厚的臉皮這會也有些穩不住,在攝政王的腳上踩了一腳。
“你一個堂堂的王爺居然信這些?趕緊回家吧,我餓了。”
林楚楚說完就拉着攝政王的手往回走。
攝政王只能任由林楚楚拉着。
“我這不是聽別人說的嘛,這種形式對經歷大災大難的人來說,比較好。”
林楚楚白了她一眼,“那你聽沒聽說,只有進過大牢的人才這麼做?”
攝政王,“……”
他還真不知道,不行,回去要好好收拾收拾提建議的人。
真是的,讓自己在楚楚面前丟人了。
來到住的地方,林楚楚好奇地看着站在大門外的幾個外國人。
“他們是誰?爲什麼待在這裏?”
攝政王撇了他們一眼,一聲冷哼,“別管他們,一羣來求和的人,一羣敗軍之將,竟然還敢提各種要求,簡直就是認不清形勢。”
他說的是外語,幾個外國人都能聽懂,一個個無奈地縮回脖子,沒腦的是皇室的人。
都打到家門口了,還擺皇室的架子。
那幾個條件他們自己都看不下去,但他們只不過是做臣子的,陛下不聽他們的啊。
幾人都快哭了,一路上見識了攝政王的狠辣,心裏知道,這次的任務玩不成了。
林楚楚洗漱完,一身清爽地坐在飯桌前,攝政王親自給她夾菜。
兩個人都不是喜歡被伺候的人,所以整個房間裏只有他們倆。
攝政王也不端着在外邊的嚴肅形象了,而是笑容寵溺地給林楚楚夾菜。
“多吃點,瞧你都瘦了,基地裏的飯菜肯定吃不慣吧?”
林楚楚白了他一眼,“你這麼說,我該爲基地廚子喊冤了,人家廚子可沒得罪你,還是你自己找的廚子。”
“對方做菜好不好吃你還不知道?”
就連食材都是攝政王每天讓人送進基地,就怕林楚楚吃到不新鮮的食物。
“那也沒咱們府上的廚子做的好,一個廚子做的菜膩了,還可以換一個,在那裏就那麼一個廚子”
“而且你天天那麼辛苦,天天要治病救人,都累瘦了。”
林楚楚無語,這件事她不跟夫君犟,人家說的是事實。
二人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來到院子裏消食。
院子和這個房子攝政王弄到手之後,便讓人休整,如今休整得差不多了,院子裏假山和池塘都有。
天氣沒有那麼冷了,氣溫有所回升,但還沒到種花的季節,看起來還是有點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