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貴妃這會,倒不知該如何開口了,只是看着顧惜顏。
顧惜顏思索片刻,便開口道,“貴妃娘娘,可是有話要跟臣女說?”
魏貴妃憐惜地看着女子,“你當喚本宮魏姐姐才是。”
“本宮雖是第一次見你,但卻是在清顏口中無數次聽到過你這個親妹妹。”
想起顧清顏,魏貴妃眸中染上淚意。
顧惜顏手握成拳,魏貴妃是姐姐顧清顏的閨中密友,在寫給她的信裏,多次提起過。
“魏姐姐。”
魏貴妃拉起顧清顏的小手,拍了拍,“你姐姐不在了,那以後便由本宮護着你。”
“你如今回來了,想必不會順利,有何事都可來尋本宮。”
顧惜顏看着魏貴妃,欲言又止。
她雖然很想問魏貴妃關於姐姐的事情,但她卻不會輕易相信眼前之人。
畢竟只見過一面,她不想冒險。
倒也不是她質疑姐姐與人相處的眼光,只是姐姐出事,必然與身邊之人脫不了干係。
魏貴妃此人,還需要再觀察一些時日。
“多謝魏姐姐。”
魏貴妃自然也看出了女子的疏離,內心暗中嘆了一口氣,也罷。
想着魏貴妃又開口道:“想必你也不會在宮中久留,但這段時日,你需得小心許皇后此人,她仗着母家顯赫,在後宮之中很是霸道。”
顧惜顏聞言思索片刻,沉銀道:“臣女不過剛回帝京,與許皇后並無交集,方才爲何發難於臣女?”
魏貴妃稍稍皺眉,“阿顏,你有所不知。”
“許皇后在未嫁與皇上之前,便時常針對你姐姐,攻於心計。”
“明裏暗裏不知算計過你姐姐多少次,若不是你姐姐聰慧,早就着了許皇后的道了!”
“如今你姐姐不在了,又見你回來,她應是把那份心思轉而用在你身上了。”
顧惜顏眸中飛速劃過一絲暗色,她望向魏貴妃,“多謝魏姐姐,阿顏知曉了。”
![]() |
![]() |
![]() |
魏貴妃輕輕點頭。
兩人又說了好些話,見天色不早了,顧惜顏便起身向魏貴妃告辭。
回慈寧宮的路上,此時天色已經微微暗了下來。
聽雪見自家小姐心不在焉的,便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姐,可是有什麼心事?”
顧惜顏被拉回思緒,“魏貴妃是姐姐的好友,此人暫且觀察一些時日。至於許皇后……”
顧惜顏沉銀片刻,“她既與姐姐不對付,想必在我在宮中的時候,她會針對於我。”
聽雪一愣,“小姐,可要屬下——”
說着聽雪對着顧惜顏比劃了一個手勢。
見此,顧惜顏不由得一笑,她擺了擺手。
“聽雪,天子腳下,怎能做這種殺人放火的勾當?”
“她身上應該有我想知道的東西,那便陪她玩一玩吧。”
聽雪自幼心智成熟,行事穩重,不是那亂來之人。
但倘若有人膽敢傷害她的小姐,她是萬萬不能善罷甘休的。
既然小姐有自己的打算,那她便在小姐身後保護好她。
“雲傾那邊怎麼樣?”
“雲公子那邊一切正常,小姐可是有吩咐?”
顧惜顏沒有回話,而是轉過身去,負手而立。
只見天邊殘陽退去,宮燈亮起。
暗色在顧惜顏的身上留下陰影。
“丞相大人,該好了。”
聽雪瞭然,“屬下這便去傳信。”
顧惜顏點了點頭,“行事小心。”
說罷顧惜顏便一人向慈寧宮而去。
身後的聽雪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兩人都離開後,躲在假山裏的人才釋放出了氣息。
“主子教的方法果然有效,這次顧二小姐沒有發現我耶!”
“只是,顧二小姐的婢女輕功也這麼好的嗎?真是有意思。”
“哎呀,顧二小姐,這次真的不是故意要偷聽你說話的,只是我恰巧經過此地…對,是恰巧路過…”
那人絮絮叨叨地離開了此地。
……
又是幾日時光飛速而過。
這些日子顧惜顏除了給顧太后診脈寫藥方,便是待在自己的偏殿裏,甚少出去,倒也是相安無事。
此時的朝露宮。
朝露宮是中宮許皇后所在的宮殿。
掌燈時分。
許皇后坐在桌前梳妝,本來就清麗的面容描了黛眉,點上朱脣,更顯嬌豔。
一旁的大宮女秀心伺候着給許皇后盤發。
“娘娘國色天香,連奴婢一個女子見了,都好生歡喜呢。”
“待會皇上來了,定被娘娘的姿容所驚豔!”
許皇后望着銅鏡中的自己,紅脣勾起,“就你的嘴兒會說。”
“不過,本宮聽了開心。”
秀心也是一笑,“我家娘娘可不是宮裏的那些個庸脂俗粉能比擬的。”
秀心說着拍了拍自己的嘴,“哎呀,看奴婢這嘴兒,那些個哪配與娘娘放在一起相提並論呢。”
許皇后紅脣微啓,“確實不配。”
想到什麼,又開口道:“皇上待會就到了,晚膳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就等皇上過來與娘娘共用。”
許皇后滿意地點了點頭。
待梳妝打扮好後,許皇后便坐在桌前等永康帝過來。
只是燈燭燃了一根又一根,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永康帝都還未現身。
許皇后眸中的暗色也是越來越深。
這時一個小宮女着急地過來,見許皇后臉色不好,便趕緊跪下,“皇后娘娘……”
秀心趕緊問道:“皇上去哪了,爲何還未過來?”
小宮女低下頭,小聲開口,“皇上本是要來朝露宮的,只是…只是……”
“只是不知爲何,半路轉道去了瑤華宮……”
許皇后塗了丹蔻的手指掐進掌心,一陣痛意襲來。
“好,好得很!”
“姓魏的那踐人,真以爲本宮不敢動她麼?”
許皇后起身,將桌上的飯菜全都拂在地上,剎那間殿內一片狼藉。
朝露殿的宮人們見許皇后發怒,趕緊全部跪下。
許皇后全身泛着冷意,“都給本宮滾出去!”
宮人們見狀,趕緊退出了殿內,偌大的宮殿裏只剩下許皇后和秀心二人。
秀心一邊扶着許皇后坐到裏間的貴妃榻上,一邊開口道:
“皇后娘娘息怒,定是魏貴妃那狐妹子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招數,將皇上勾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