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第二日。
昨日雲傾已經去裴晚晚那邊將書稿全都帶回了明月樓,顧惜顏正打算今兒過去看看。
這時聽雪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見聽雪神情慌張,顧惜顏忙不迭問道:“聽雪,怎麼了?”
聽雪跺了跺腳。
“小姐,出事了!”
顧惜顏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聽雪又道:“沈子鬱他……”
“他怎麼了?”
顧惜顏眼神一暗,得,又要收拾爛攤子了。
聽雪面露糾結,支支吾吾道:“小姐,屬下帶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見顧惜顏沒多說什麼,聽雪便趕緊帶着顧惜顏出了相府,往帝京城西的一個方向去了。
……
城西添香閣。
此處乃是整個帝京規模最大的一家銷金窟,裏面的女子皆是國色天香,風情萬種。
無數人在裏面揮霍得分文不剩。
此時添香閣的上等雅間裏。
兩個年紀相仿,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年正在裏面飲酒作樂。
雅間裏還有好幾個穿着紅色薄紗的女子在跳着豔舞,時不時還對着兩個少年搔首弄姿。
其中一個少年眼睛都看直了,由於飲了不少的酒,此時他的臉上帶着酡紅。
他踉蹌地起身,將一個舞女給扯到了自己的懷裏。
又低着頭一口咬在了那舞女的胸脯上。
“啊——”
舞女發出低銀聲。
少年聽着這聲音,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紅着眸子將那舞女給壓在了桌子上。
還扯去了那舞女裹着地薄紗。
她白皙的皮膚暴露在了空氣中。
“不錯,小爺我喜歡。”
那少年拿起一旁的酒壺,仰頭一口倒在嘴裏,然後將嘴裏的酒一口一口地吐在了舞女的身子上。
一時間那舞女的身上全是酒漬。
那少年又低下頭去,將舞女身上的酒漬給一一舔乾淨了。
身體各處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讓舞女不由得開始扭動身子。
少年啞着嗓子道:“想要小爺的寵愛嗎?”
舞女伸出手抱住那少年的頭,將它往胸口送。
“求少爺憐愛奴家一回……”
舞女嬌聲道。
少年又狠狠咬了一口,那舞女不禁得發出痛呼聲。
“不乖,一回便就滿足了?”
舞女哆嗦着手想去解少年的衣服,豈不料那少年後退了一步,又將酒桌上的舞女給用力推了下去。
少年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衣袍,坐回了凳子上。
“放肆!本少爺的身子也是你這等下踐的女人能碰得的?”
聲音帶着薄怒。
原本還在跳舞的幾人趕緊停下了動作,跪在了少年跟前。
“凌少息怒。”
凌鬱然將一個酒杯砸在了那舞女的額頭上,頓時就流出了鮮血。
“給本少爺滾出去,髒東西!”
那舞女趕緊磕了好幾個頭,才起身退出了房間。
凌鬱然又看向屋內其餘幾個舞女,不悅道:“你們還不快滾?”
“是。”
幾個舞女紛紛起身,趕緊離開了,生怕再待久一點,自己小命就不保了。
這公子雖年紀不大,但添香閣的人都知道他乃是御前都督家唯一的公子,亦是帝京紈絝子弟之首,不是她們這些小人物可以得罪的。
凌鬱然見終於清靜了,才抱歉地看着酒桌另一邊坐着的人。
“沈兄,對不住,讓你見笑了。”
沈子鬱提溜着酒杯,看着這一幕幕瞠目結舌,這也太刺激了!
不愧是帝京。
他將酒杯放下,“凌兄,我說句不該說的,你別怪我多嘴。”
“你也知道,我是從醫的,按照醫者的角度來說,你應少行男女之事,對身體不好……”
沈子鬱想了想,又道:“特別是這些外面的。”
凌鬱然聽了也不生氣。
他擺了擺手,“我還當是何事。”
“我自然知曉,這外邊的女人我都是玩玩而已,當不得真。”
“我雖不着調,卻也怕染上些髒病!”
沈子鬱舒了一口氣,“那便好。”
凌鬱然給沈子鬱倒了一杯酒,“怎麼樣,沈兄,我沒騙你吧?這帝京中就屬我找的樂子最多。”
“可惜昨日在賭坊不夠盡興,不然今日高低得帶你去殺個片甲不留!”
沈子鬱點了點頭。
“不愧是凌兄,這些我第一次玩,倒覺得新奇。”
凌鬱然喝了一口酒,“這有什麼,沈兄你就跟着我,我保證你天天有好玩的。”
凌鬱然和沈子鬱是在花燈節的那日認識的。
兩人對着一個糖餅子大打出手,沒想到不打不相識。
凌鬱然見這人與自己年紀相仿,名字裏又都有一個「鬱」字,深覺緣分使然。
兩人又交流了一番,竟是相見恨晚,沒多時便稱兄道弟。
雖然沈子鬱只是一個平頭老百姓,按照凌鬱然平日裏的做派,是瞧不上這種人的。
但他實在是覺得這人合他眼緣,便沒有過多糾結此人是何身份地位。
沈子鬱對着凌鬱然敬了一杯酒。
“凌兄,請。”
“英雄惜英雄,沈兄,請。”
兩人又互相客套地飲起了酒。
凌鬱然喝得有些飄飄然的,便開始對着沈子鬱吹噓自己以往在帝京的風流往事。
這邊顧惜顏已經被聽雪引着到了添香閣附近。
聽雪停下腳步。
“小姐,沈子鬱那死胖子就在那裏面。”
顧惜顏看了一眼,眸色沉沉。
聽雪又道:“雲傾那邊說,沈子鬱結識了都督府上的少爺,這幾日不是跟着他去賭坊,就是流連這種煙花之地……”
她小心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姐的臉色,抿了抿嘴。
心中不由得責怪起了沈子鬱,剛安生沒幾日,便又開始作妖。
顧惜顏沒有開口,只是淡淡地看着添香閣,周身的溫度更是冷了幾分。
就在這時,一個女子帶着幾個家丁來到了添香閣外面。
頗有些氣勢洶洶。
添香閣的龜公見狀,趕忙跑進去叫來了老鴇。
老鴇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模樣,居然穿着豔麗的粉紗羅裙,頭上還戴了一朵大牡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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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着團扇慢悠悠地走了出來,見到外面的女子,臉上趕忙揚起討好的笑。
她嬌聲道:“哎呦喂,這不是凌大小姐麼,今兒這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奴家真是三生有幸,奴家這添香閣真是蓬蓽生輝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