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老夫人訓斥道:“吵吵鬧鬧地像個什麼樣子,都散了吧。”
她又看向顧雁雪。
“這些時日你便安心在府中待嫁,莫要出去張揚,失了我相府的顏面!”
老夫人話裏話外都帶着些冷意,先前的祖孫情深好像不存在一般。
顧雁雪低着眸子,心中浮上一抹恨意。
呵,都是假的。
她有用的時候,她是最受祖母和父親疼愛的相府小姐。
她沒用的時候,那她便是給這個相府丟人現眼的那一個。
既然如此,待日後她能在宮中出頭,就莫要怪她不顧親情。
母親說的對,這些都是假的,只有抓在自己手心裏的,才是真的。
顧雁雪不由得想起了死去的長姐。
長姐是那般的高貴,最後不也死得那般悽慘?何況是她顧雁雪呢。
想到此,她內心做了一個決定,無論如何,要先爲自己做好打算,至於其他人,與她何關?
相府衆人見老夫人發話了,紛紛行禮告退。
顧鳴深更是一個眼神也懶得給顧雁雪,甩了甩袖子便進宮去尋顧太后了。
雖說顧雁雪進宮,只是爲了在永康帝身邊安插一個人。
現如今永康帝這般態度,顧雁雪這顆棋子恐怕是廢了。
他得好生再與顧太后謀劃一番,看看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衆人退去,原地只剩楊夫人和顧雁雪二人。
楊夫人寬慰道:“雪兒,如今只得等你進宮後再做打算,莫怕,沒到最後,誰也不能看輕了你去。”
顧雁雪面無表情。
“娘,我們回去吧。”
見女兒這般,楊夫人內心不免得擔憂。
但顧雁雪進宮後,便不是她能左右的了,她能做的,就是掃清顧雁雪路上的一切障礙。
老太太和顧鳴深的態度,她自然是看出來了。
但她怎會甘心?
她的女兒配得上最好的,而不是他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棋子。
可如果,丞相府只有這一個女兒呢?
有些事情,不能再等了。
“走吧。”
兩人相攜而去。
……
第二日,整個丞相府的氣氛都變得冷凝。
聽雪出去打探了一番,才知道是老夫人突然病倒了。
“小姐,這老太太莫不是昨天被氣到了?”
聽雪打趣道。
顧惜顏凝了凝眉,“大夫怎麼說?”
“看不出任何異常。”
“哦?”
顧惜顏眸子跳動了些異樣的光彩。
“且看着吧。”
接下來幾日,老夫人的身子仍是未見好轉,反而越來越虛弱。
這可把顧鳴深急壞了,就連宮中的顧太后也是派來了太醫,不過仍舊無濟於事。
這邊顧鳴深正在書房裏大發雷霆。
“都是廢物!”
父親早逝,母親含辛茹苦地把這一家子拉扯起來,現在可算是日子好了起來,結果母親卻突然倒下,這讓他如何不心急。
顧管家顫顫巍巍道:“老爺,這些日子數十位大夫過來瞧了……”
“那就再去尋大夫!”
顧鳴深喝道:“德醫館的大夫找了嗎?”
顧管家低頭,“老奴早已經派人去尋,只不過這德醫館抽不出人手過來。”
顧鳴深聞言,拍了拍案桌。
“可笑!”
“那些踐民的命如何能比得上母親?”
“更何況還是當今太后的親母,德醫館怎麼如此不識擡舉?”
不過是一個醫館,竟如此不把他丞相府看在眼裏。
顧鳴深越想越氣。
顧管家忙道:“老爺息怒……”
“這德醫館行事便是這般,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若不按他們的規矩來,就算是拿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他們也不會出手相救的。”
“母親的身子如何等得?”
這時,門外小廝的聲音響起。
“老爺,夫人求見。”
顧鳴深這會正在氣頭上,聽到楊夫人過來,臉色更是不好看。
“她來做甚?”
“沒看到本相正煩着?讓她回去!”
顧鳴深厲聲道。
“老爺,妾身有要事告知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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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鳴深沉下眸子,片刻後揮了揮手。
顧管家趕緊去開門。
看到楊夫人,顧鳴深沒好氣道:“你最好是有要事!”
楊夫人眸中一片受傷之色,緩了緩情緒。
“老爺,妾身方才去看過老夫人了,有一句話妾身一定要說。”
楊夫人頓了頓,又道:“老爺應當知道,這些日子妾身這身子也是出了問題,可老爺您可能不知道,老夫人的病症竟與妾身一模一樣!”
顧鳴深望過去,“你說什麼?”
楊夫人點了點頭,“這幾日聽聞老夫人病了,妾身想着自個的身子也不好,便沒有過去叨擾,怕傳了自己的病氣過去。”
“可未曾想,今日過去一瞧,又與芸姑姑對了一下,才發現了此事。”
“妾身也是無緣無故地病了,找了無數大夫都查不出緣由,可這身子越是一天比一天差……”
楊夫人說着,眸中染上淚意。
“爲何會這般巧,妾身本以爲自己受着這莫須有的病便罷了,可如今老夫人也……”
她上前一步,擔憂道:“妾身就怕到時候還會有其他人……”
“老爺,您是我們的主心骨,您可不能有事啊!”
“妾身想着,是不是這背後有隱情。”
顧鳴深怒道:“顧管家,去查!”
他一聽楊夫人所言,便立馬想到是有人從中作祟。
他倒是要看看,是誰人有如此大的膽子!
“老爺!”
楊夫人喚道:“這麼多大夫都瞧不出來是怎麼一回事,若是尋常大夫便也罷了,可就連宮中太醫都出動了。”
“既然非人力可及,那便是……”
顧鳴深眸子眯了眯,“你是說?”
楊夫人點了點頭。
“老爺,可能是府中沾惹上了髒東西,依妾身看,這十有八九是邪祟作怪!”
“邪祟……”
顧鳴深低聲道。
“老爺,最近府上可是越來越不太平了……”
楊夫人別有深意地說道。
顧鳴深想到什麼,沉下了眸子。
果然,有些東西就是不能網開一面,否則遭殃的便是自己。
“老爺。”
楊夫人安撫道:“妾身已經尋了福安寺佛法高深的淨能大師來府上,正好讓大師給相府好好祛除一下這些髒東西!”
“免得再有他人被邪祟迫害……”
楊夫人說着,擔憂地看了顧鳴深一眼。
顧鳴深聞言,臉色微變。
“淨能大師?”
“本相怎麼未曾聽過福安寺有這麼一號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