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一聽,詫異道:“表姐竟是拜入了藥王谷?”
藥王谷是何等身份地位,就算是父親也要以禮相待。
沒想到顧婉她……
她也配?
雲瑤壓下心頭的嫉妒,故作委屈道:“表姐,我懷疑兩人。”
“其一,是蘇洛棠,她那日對我好一番羞辱。”
“還有一人,便是顧家的二小姐,我與她早已結怨。”
顧婉聽到這個顧姓,立馬就警醒起來。
她慢問道:“表妹,這個顧家小姐是何人?”
雲瑤想到那人,不屑道:“一個鄉野村婦罷了,我想到她就噁心得慌。”
顧婉又確認道:“一個村婦如何成了相府千金?”
雲瑤面露不喜。
“我聽說,她是不祥之人,幼時被顧丞相趕出去了,後面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又回來當千金小姐。”
“她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如何能配得上與我們這些帝京貴女相提並論?”
顧婉稍稍放下心來,應當是自己想多了。
這般不堪之人,又如何有那個本事去治疫症。
她這才道:“榮安公主應當不會對你出手,到底是皇家公主,不會如此心思毒辣。”
雲瑤不耐煩地開口:“蘇洛棠與那顧惜顏都是顧家的,就是顧家要害我!”
“我定要她們好看!”
顧婉安撫道:“表妹放心,我定助你一臂之力。”
雲瑤揚起一抹笑容,“多謝表姐!”
……
翌日。
顧管家又來了雲水閣。
“二小姐,老奴給您請安。”
顧惜顏手上拿着一本古籍,見他過來,出聲問道:“顧管家來此可是有事?”
顧管家拱了拱手。
“小姐,老爺有請。”
顧惜顏將古籍放下,“你可知父親是有何事?”
“老奴不知。”
顧惜顏慵懶起身,“行。”
顧管家隨即在前方引着顧惜顏去往顧鳴深所在的主院。
她方一踏進主院,眸子便冷了下來。
顧鳴深見她過來,招了招手。
“阿顏,快過來見過宸王殿下。”
男子身着月白色的袍子,頭上戴了個玉冠。
他劍眉星目,生得很是英俊。
那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溫情脈脈。
他不過弱冠之齡,身上卻帶着一股滄桑的味道,整個人也是極爲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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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一口荒廢沉寂了許久的古井。
他輕咳一聲,“岳父大人,這位便是阿顏妹妹了吧。”
顧惜顏強壓下心頭的恨意,露出一抹笑容來。
“臣女請宸王殿下安。”
蘇堯溫和地看了她一眼,“阿顏妹妹不必多禮,你喚本王姐夫便可,如此倒是顯得生分了些。”
他又翩翩有禮地對着顧鳴深道:“岳父大人,清清雖已不在,但她仍是我蘇堯的正妃,您亦是我蘇堯的岳父。”
“此番回來,也是心中掛念着岳父大人。”
他誠懇的模樣,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來。
“岳父大人,我們是一家人,本王會替清清在您跟前盡孝。”
顧鳴深嘴角抽了抽。
他客氣道:“殿下身份尊貴,臣不過是一介臣子,殿下說笑了。”
蘇堯含起一抹溫和的笑意。
“還請岳父大人全了本王的一片心意。”
“阿顏妹妹也是,你是清清一母同胞的親妹,那便是本王的親妹,你在帝京有任何事,來宸王府尋本王便是。”
顧鳴深嘆了一口氣。
“殿下,莫要執着於前塵往事,您當放寬心往前看。”
蘇堯眸中閃過痛色,但嘴角的笑容仍未落下。
“清清是本王此生摯愛,本王心中也只她一人。”
“佳人已逝,唯願帶着與她的回憶,了此餘生。”
顧鳴深聞言,又是一嘆。
“小女得殿下如此傾心相待,她泉下有知,定也會寬慰。”
蘇堯閉了閉眼。
“岳父大人亦要節哀,莫要太過憂思。”
“此番本王回京,心中唯一的掛念就是清清的家人,本王會替她照顧好。”
“百年以後再遇,本王也能坦然相待。”
顧鳴深不由得抹了抹眼角,“小女命薄,沒有那個福分啊!”
蘇堯負手而立,囔囔道:“此生緣短,只盼來生再相逢。”
一旁的顧惜顏低着頭。
她的心間泛起陣陣噁心。
這兩個人在這互相演戲,當真是虛僞至極。
父親不是父親,將自己的女兒親手葬送。
丈夫不是丈夫,自己的新婚妻子被一場大火燒死。
如今倒在這搭起戲臺子來了?
一個個深情的模樣,可他們的手上卻是沾滿了姐姐的血!
她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父親。”
顧惜顏低聲開口。
“女兒還有些事,先行告退了。”
顧鳴深的思緒被她打斷,他的心中生起不滿。
宸王殿下還在此,真是不像話。
跑去太后那裏兩月,怎麼禮數愈發不周全?
這個鄉野里長大的女兒,真真是比不上他的嫡長女半分。
蘇堯見狀,開口道:“岳父大人,既然阿顏妹妹有事,便讓她去吧。”
顧鳴深拱了拱手,“殿下,讓您見笑了。”
說罷他又看向顧惜顏。
“去吧。”
顧惜顏朝着二人福了福身子,便提步走了出去。
蘇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收回了視線。
顧鳴深賠笑道:“殿下莫怪,她從小跟着村夫長大,這規矩教養是差了一些,臣日後定會好生教導她。”
蘇堯擺了擺手。
“無礙,小女兒家天真活潑些也好。”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爲何這個顧家二小姐對自己的親姐像是毫無感情一般?
方才他們提及顧清顏的時候,也未見她有任何哀傷之色,整個人很是平淡。
想到一些事,他問道:“岳父大人,阿顏妹妹與清清之間?”
顧鳴深自然知道蘇堯的意思。
他沉下聲來,“臣的這個二女兒,打小便不在府中,與臣感情淡薄,更不論清顏。”
“她們二人雖是親姐妹,但從未有過聯繫,也未曾有過接觸。”
“待她回府時,清顏早已故去兩年多。”
“清顏一事她這般,也屬正常,還請殿下莫怪。”
蘇堯聞言,眸中一抹異色而過。
果真如顧鳴深說的這般麼?
兩年多以前,到底是何人刺殺他,如今他仍是沒有任何頭緒。
無論如何。
今日一見,他可以確定的是,這個顧家二小姐,絕不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