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足足擺了二十多桌,前廳裏一陣觥籌交錯。
蘇堯率先向永康帝和顧太后敬酒。
“敬皇兄,敬母后。”
永康帝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你這王府有了新王妃,朕也就放心了。”
顧太后先前本就不同意自個的侄女嫁給蘇堯,奈何清顏執意要嫁,她只得答應。
如今他再娶,她倒也沒什麼意見。
她巴不得與蘇堯劃清界線呢…
她溫和道:“日後多爲你皇兄分憂,也該擔起你宸王的職責來了。”
蘇堯一臉平淡。
“謹記皇兄和母后的教誨。”
說着他將酒一飲而盡。
他又提起酒壺去別處敬酒。
“岳父大人。”
這邊顧鳴深正在與同僚們推杯換盞。
蘇堯此言一出,四周都安靜了下來。
顧鳴深只覺得尷尬,他笑了笑,“宸王殿下喝醉了。”
“您的岳父乃是雲太傅,臣可擔不起。”
蘇堯端起酒杯,誠心道:“您是清清的父親,便永遠是本王的岳父,這杯酒,敬您。”
顧鳴深輕咳一聲。
蘇堯腦子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娶新王妃的日子還要提一下他早逝的嫡長女?
四周的人戲謔地看着顧鳴深,他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他微微蹙眉。
“還請宸王殿下莫要再與臣說笑了。”
說着他舉起酒杯往前。
“臣恭賀王爺新婚大喜,娶得太傅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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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堯的眸色暗了下來。
那邊的顧太后見狀,臉色也是不好看。
永康帝趕忙道:“母后,兒臣定會好好教導他,您別生氣。”
說着不悅地看了蘇堯一眼。
顧太后冷哼一聲,未再多言。
蘇堯將一杯酒飲下,轉身去了其他的大臣處。
……
另一邊。
各位貴女坐在一塊。
“裴小姐,你帶來的這位小公子是?”
裴晚晚看了看沈子鬱,笑着說道:“這是我爹孃新認的義子,我的阿弟。”
沈子鬱乖巧地放下碗筷。
“各位姐姐好。”
“姐姐們都好美,把我的眼睛都給看花了。”
“我真是有幸,與各位仙女姐姐同席。”
貴女聞言,紛紛笑了起來。
“裴小姐,你的這位阿弟嘴巴可真甜。”
“是啊,他真是乖巧,要是我家那小弟能有這般便好了。”
“生得圓圓潤潤的,甚是可愛。”
沈子鬱摸了摸頭,害羞道:“各位姐姐謬讚了。”
“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呢。”
“姐姐們都知道,小孩子最不會撒謊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的。”
說着他還眨了眨眼睛。
各位貴女被他逗得又是一樂。
裴晚晚也是捂起了嘴角,她怎麼不知,沈弟弟如此能說會道呢?
顧惜顏安靜地坐在一旁,眸子裏帶了點笑意。
一貴女見狀,出聲道:“郡主,難得見您一次,臣女還未向您賀喜呢。”
其他貴女聞言也是紛紛附和。
隔壁的喜桌上。
許知意戴着一方面紗,聽到那些個貴女對顧惜顏的奉承,不由得冷笑起來。
都是些趨炎附勢的東西。
這時蘇堯過來了。
衆位貴女忙起身行禮。
蘇堯喝得臉有些紅意,他擺手道:“免禮。”
接着又看向顧惜顏。
“阿顏妹妹。”
顧惜顏緩緩起身,端着酒杯,淡淡出聲:“恭祝宸王殿下新喜,得此美嬌娘,真乃人生之幸事也。”
蘇堯頓了頓,“阿顏妹妹,本王…”
顧惜顏出聲打住。
“宸王殿下是皇室子弟,臣女不過是一介臣子之女,王爺還是莫要折煞臣女了。”
蘇堯眉頭微蹙,略過她看向衆位貴女。
“請——”
一杯酒罷,他又去了另一桌。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一個婢女上前給衆人倒酒,卻不小心將酒水灑在了顧惜顏的羅裙上。
她忙請罪道:“郡主恕罪。”
同桌的貴女皆是望了過來。
顧惜顏神情未變,嘴脣微啓,“無妨。”
那婢女又道:“郡主,您的羅裙髒了,奴婢帶您去換一身乾淨的吧?”
裴晚晚和凌冰清同時擡頭,有些擔憂地看着顧惜顏。
只見顧惜顏打量了那婢女一瞬,點頭同意。
裴晚晚忍不住出聲:“阿顏…”
顧惜顏笑了笑,“我去去就回。”
說着便隨那位婢女離開了前廳。
裴晚晚見狀,也想起身,卻被沈子鬱拉住了衣襬。
她不解地看着他。
他把身子湊過來,低聲道:“裴姐姐,你放心。”
“小師姐她能耐大着呢,不會被人輕易算計了去。”
裴晚晚聞言,眉頭卻仍是沒有舒展開來。
……
那婢女引着顧惜顏到了一個偏房。
她拿出了一套新的衣裙襬在案桌上。
“郡主,請。”
顧惜顏走到屏風後去換衣服,那婢女悄聲地走到一旁,點燃了沉香。
“你們王府的香甚是好聞。”
婢女被突然的出聲嚇到,她穩了穩心緒,回道:“郡主,這是外邦進貢的。”
“若郡主喜歡,奴婢請示殿下後,送去您府上一些。”
顧惜顏淡淡道:“那便多謝了。”
換好衣服後,她從屏風後款款走出。
婢女見狀,低聲道:“郡主,奴婢引您回前廳。”
顧惜顏點了點頭,剛想邁出步子,卻是突然的眼前一黑。
“頭好暈…”
婢女趕忙上前扶住她,“郡主,您怎麼了?”
見顧惜顏未回聲,她又道:“奴婢扶您去榻上歇息一會。”
說着她將顧惜顏扶着躺了下來,此時顧惜顏已經暈了過去。
她伸手推了推,見人毫無反應,才放心地將那沉香熄了,把香灰收拾好後,悄聲出門而去。
房內。
顧惜顏睜開眼,“聽雪。”
一道身影憑空而現。
“小姐,屬下去將那奴婢抓回來審問。”
顧惜顏坐起身來,“我倒要看看,她想玩什麼把戲。”
她又道:“你在這等着,我出去看看。”
……
後園裏。
那婢女經過一座假山,被人伸手拉了進去。
“事情可辦好了?”
婢女點頭道:“許小姐放心,那女人已經暈了過去,她逃不了。”
許知意聞言,滿意道:“你做的不錯。”
說着拿出了一個厚重的錢袋子拋給婢女。
婢女扯出一抹貪婪的笑意。
“許小姐,算計清平郡主的代價可不小,萬一事情暴露,奴婢可就沒命了。”
許知意皺起眉。
“你還想怎樣?”
那婢女笑道:“這些,可不夠。”
“許小姐,若是被人知曉,奴婢可不敢保證,會不會把您供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