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強壓着心中的痛意,出聲道:“你已經有好幾日沒回府,臣妾擔心你,便出來看看。”
她又意有所指道:“你果然在這。”
雲瑤看向白芷的目光裏,帶着濃濃的怨恨,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蘇堯竟要爲了這個妖女休了自己!
不過與顧清顏有幾分相似,便想搶她的宸王妃之位?
行事乖張,不倫不類,她也配?
白芷打趣道:“這位便是宸王妃了吧?”
“你可別這麼看着本聖女,本聖女什麼樣的人沒見過,還能怕了你不成?”
蘇堯見狀,上前用力地推開雲瑤。
“你給本王回去!”
雲瑤沒站穩,跌在地上,感受到小腹處傳來的痛意,她忍不住說道:“王爺,臣妾的肚子好疼。”
蘇堯瞥了她一眼,“又在裝什麼?”
雲瑤受傷地擡眸,“王爺…”
白芷饒有興致地撐起頭,“還是尋人來看看吧,不然王妃死在這裏,可是晦氣得很。”
雲瑤聞言,冷冷地看着她。
“不勞聖女費心。”
蘇堯因爲她對白芷的態度,更是怒從中來。
他正想出言訓斥一二。
離川招了招手,“過來。”
一個老者上前,不顧雲瑤的反抗,搭上了她的手腕。
片刻後,老者喜色道:“恭喜宸王,王妃已有身孕了。”
雲瑤眸子一亮,“你說的可是真的?”
她懷了蘇堯的孩子?
老者點頭,“自然是。”
雲瑤聞言,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這是她和蘇堯的孩子…
白芷輕笑一聲,“那可就恭喜了。”
“宸王殿下,你這下可怎麼娶本聖女呀?”
蘇堯在聽到老者說雲瑤懷有身孕的時候,就已經變了臉色。
這令他想起了那日的屈辱。
若不是雲瑤這個踐人算計他,他何苦娶她進門?
事到如今,她竟還懷上了…
蘇堯握緊了手,對着外面的親衛吩咐道:“送她回去。”
“是。”
雲瑤看了白芷一眼,盡是自得,休想搶她的堯哥哥!
白芷察覺到雲瑤的挑釁之意,不屑地勾起脣角。
她嫌棄地看向蘇堯。
“快滾!”
蘇堯則是認真地問道:“聖女方才說的話可作數?”
白芷偏頭,“本聖女說了什麼?”
蘇堯深情地看着她,“本王會把家事處理好,而後迎聖女入府。”
白芷有些詫異。
“你倒還有些魄力。”
她晃了晃手腕上的鈴鐺,“那便讓本聖女看看你的誠意。”
“離川,送客。”
說罷她起身離開,回了房內。
蘇堯直直地盯着她的背影,數不盡地留戀。
離川挑起眉,“宸王,請吧。”
……
入夜。
白芷看着房中的女子,好笑道:“郡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吶。”
她又譏諷道:“郡主不請自來,這便是你的禮數?”
她將那日顧惜顏說的話全都還了回去。
顧惜顏上前,與白芷暗紅色的眸子對視。
“聖女,請你去個地方。”
白芷蹙眉,剛想出聲拒絕。
顧惜顏一個手刀落在她的脖頸處,她便暈了過去。
顧惜顏扶起她,一個閃身便消失在原地。
白芷再醒來時,已經是兩日後。
她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這是什麼地方?”
她又仔細瞧了一下,原來是在馬車裏。
白芷不滿地出聲:“你要帶本聖女去哪?”
顧惜顏坐在對面,輕聲道:“到了便知道了。”
白芷見她不鹹不淡的模樣,更是不悅,她想去摸自己的蠱蟲,卻發現自己全身無力。
“你對本聖女做了什麼?”
“本聖女爲何連伸手的力氣都沒有?”
“你大膽!”
顧惜顏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勸聖女還是老實些,否則可能要吃些苦頭。”
白芷咬了咬牙,“你竟敢綁走本聖女,不怕我南疆對你們東秦發難嗎?”
“勸你識相一點,放本聖女回去!”
她又想起離川,叫嚷道:“離川若是發現本聖女不在,定會追過來!”
顧惜顏慢條斯理地拿出一個小藥瓶。
“我既敢綁你,就不怕有人追來。”
她看向白芷,“你可知這是何物?”
“此物名爲化骨水,只需往你身上倒上一些,你便會化成一灘血水。”
“誰也找不到你。”
白芷聞言,眸子一縮,遠離了顧惜顏幾寸。
“你這女人看上去花容月貌的,沒想到是個蛇蠍心腸!”
“惡毒!無恥!”
面對着白芷的叫囂,顧惜顏全然未在意。
馬車繼續前行,在一地停下。
外面傳來雲傾的聲音:“小姐,到了。”
顧惜顏起身將白芷扶起,下了馬車。
白芷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赫然是一座陵墓……
天殺的!
若不是顧及自己的聖女身份,她都想罵街了。
她抗拒道:“好你個顧惜顏!”
“你竟帶本聖女來這種地方!”
“晦氣死了!”
“本聖女不要過去,一股子死人味!”
顧惜顏微微偏頭,“這可由不得你。”
雲傾在前方開路,他扭動了陵墓大門的開關,一陣響動後,石門緩緩打開。
一股陰暗潮溼的氣味撲面而來。
白芷忍不住乾嘔了一聲。
無奈她沒有力氣,只能任由着顧惜顏將她帶着走了進去。
顧惜顏打趣道:“你身爲南疆聖女,與各種毒蟲死人打交道,竟還會抗拒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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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瞪了她一眼,“這不一樣!”
她又問道:“你不會是想將本聖女給活埋在這裏吧?”
白芷有點被嚇到,“郡主,我好像未曾得罪過你,你何必如此狠心!”
顧惜顏恍若未聞,直直地朝陵墓裏邊走。
到了陵墓主人棺槨所在的墓室後,她才鬆開了白芷。
墓室裏燃着長明燈,經久不息。
正中央的地方,擺放着一具巨大的棺槨,上面刻着複雜的紋路。
顯得有些詭異。
白芷忍不住顫了顫身子,此時她身上的力氣也恢復了一些。
她壯着膽子打量了一下墓室。
最終她的目光在前方的一幅畫像上停下。
白芷愣住。
畫像上的女子竟與她生的一模一樣…
只是那女子的眼睛是正常的瞳色,她的眼角也沒有紅痣…
她又仔細地看了看畫像旁的小字——
“愛妻顧清顏。”
她囔囔地念出聲。
顧清顏?
白芷猛地看向一旁的顧惜顏,此刻她向來波瀾不驚的臉龐,竟是染上了濃厚的哀傷。
與剛才威脅她時的模樣大相徑庭。
彷彿不是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