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鳴深頓了頓。
這些話不應該由他來說麼？
怎麼變成她的詞了？
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父親…？”
顧惜顏輕輕喚了一聲。
顧鳴深回過神來，“咳…”
他看向平安，出聲道：“可否向王爺稟告一二？”
平安垂下了眸子，沒有任何的情緒。
“丞相大人，清平郡主。”
“王爺就是命屬下出來邀請你們上去，一道用膳的。”
一旁的掌櫃的見狀，總算是寬了寬心。
這些達官貴人，他能得罪得起哪個？
顧惜顏似笑非笑地說道：“那正巧。”
“父親，您先請。”
顧鳴深飽含深意地看了一眼顧惜顏，又移開了視線，他甩了甩袖子，踏步而上。
身後的顧惜顏也隨之走上了樓梯。
只是不知爲何，她突然踩空，整個身子向後倒去。
一只手將她扶住。
待顧惜顏站穩後，平安這才道：“郡主恕罪，方才是屬下冒犯了。”
顧惜顏眸色淡淡。
“無妨。”
“本郡主還要謝過你出手相救，方才若不是你，本郡主可就跌下去了。”
平安拱了拱手，“郡主沒事，屬下便放心了。”
“郡主這邊請。”
不一會兒，顧鳴深和顧惜顏在天字號雅間裏坐下。
平安隨之進門，與蘇堯暗自對了個眼神。
只見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蘇堯垂下了眸，心中已經有了其他的盤算。
“岳父大人，阿顏妹妹。”
他揚起聲音，“今兒碰巧在此遇到，本王定是要好生招待你們二人一番的。”
“這杯酒，請——”
顧鳴深端起酒杯，“宸王殿下客氣了，請。”
顧惜顏亦是將酒飲盡。
她掩住了眸子深處的異色。
方才她踩空，是平安的手筆，而平安在扶她的時候，趁機搭上了她的手腕。
他是想感受，顧惜顏此人有沒有內力伴身。
只是讓他失望了。
這位清平郡主沒有任何內力，而且身子還很虛弱。
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武功高強之人。
一杯酒罷。
蘇堯有些關心地問道：“阿顏妹妹，前些時日，本王聽說你不在帝京？”
顧惜顏微微點頭稱是。
“回了一趟鄉下，看望外公他老人家。”
“阿顏！”
顧鳴深不滿地打斷了她。
他記得他已經說過了，不許再與那些鄉下人有牽扯，看來她並沒有把他這個父親的話給放在心上。
顧惜顏有些委屈地低下了頭。
她小聲地開口：“知道了，父親…”
蘇堯眉心微動，“阿顏妹妹倒是個懂得感恩的。”
“不知你外公他老人家，家住何處呢？”
他若有所思地問道。
顧惜顏心中冷笑一聲，就知道你要問。
“王爺。”
“那裏很是偏僻，在往外走一點，可能都到北燕了呢…”
她又委婉地開口：“對了。”
“王爺，年前臣女離開得早，還沒勸王爺節哀呢。”
“宸王妃也是個命苦的，年紀輕輕地便離開了人世…”
顧惜顏擦拭了一下自個的眼角，“這不免的讓臣女想起了姐姐…”
“都是些可憐人…”
蘇堯嘴角的笑容停滯了片刻。
“人之生死一事，本王早已看淡。”
顧惜顏聞言，點了點頭，“王爺，您能這般想，那就是極好的。”
“不然，臣女真的很擔心您又像姐姐去世時那般，傷心又傷身呢。”
語氣裏滿是勸慰與擔憂之意。
這讓蘇堯根本就找不出一絲錯來。
但偏偏又聽得令人咬牙切齒…？
蘇堯輕嘆了一聲，轉而與顧鳴深聊起來了朝堂之事。
顧惜顏一個女兒家也聽不懂這些，只好安靜地待在一旁。
不知過了多久。
天都暗了下來。
顧鳴深起身告辭，“宸王，今日很是盡興，令臣流連忘返。”
“只是天色已晚，臣便先帶着小女回府了。”
蘇堯放下酒杯，擺着手道：“岳父大人和阿顏妹妹慢走，本王也不多留了。”
“改日得了空再敘一二。”
顧鳴深拱了拱手，“臣告退。”
顧惜顏微微行禮道：“殿下，再會。”
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
這時，平安走上前來，沉聲道：“主子。”
“屬下出手試探了一二。”
“顧二小姐，並無一絲一毫的內力。”
蘇堯喝下了一大口酒，“先前命人送的紙條，她也一點動靜都沒有麼？”
平安恭敬地回道：“回主子，那些紙團，屬下確認都是有送到的。”
“可她沒有任何動作。”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隨州那邊傳來的消息，是兩個武功極爲高強之人。”
“依屬下看來，顧二小姐不太像…”
“呵。”
蘇堯冷笑一聲，“太巧了。”
 |
 |
 |
“怎麼本王懷疑她什麼，她就剛好都能避過？”
“不能對此人掉以輕心。”
他的神情裏帶着冷意，“計劃照常進行。”
“也正好再試她一試。”
“這個顧惜顏，當真就如表面上見到的這樣簡單無害麼？”
他蘇堯，可不信。
平安在一旁安靜地聽完，抱起拳，“是，主子。”
蘇堯又問道：“可有追查到救走那假冒周妹兒之人的下落了？”
這條線索極爲關鍵且重要。
此人必須抓住才行。
這樣一來，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便能一清二楚。
平安聞言，高大的身子跪了下來。
“主子恕罪…”
他忐忑不安地說道：“不過那人被屬下的劍直直刺入心口，即使能逃，也活不了幾時了…”
蘇堯拍了拍桌子。
“本王要的，是萬無一失！”
“再多派些人手出去，此人和那假周妹兒，都給本王抓回來！”
……
這一路上並沒有什麼人。
很安靜。
顧惜顏坐在後面的那輛馬車上，她挑了挑眉。
來了。
下一秒，一柄長劍破窗而入，將馬車的一角齊齊劈開。
丞相府隨行的護衛見狀，趕忙拿出佩戴着的武器。
“有刺客！”
“保護老爺和小姐！”
顧惜顏害怕地抱起頭，將馬車內的香爐砸在了刺客的身上。
大喊大叫地逃出了馬車。
她一溜煙地鑽進了前方顧鳴深的馬車裏。
顧鳴深猝不及防地皺起眉。
他本來還在閒情逸致地閉目養神，此刻所有的好心情被顧惜顏擾亂。
“你做什麼？！”
顧惜顏眸子紅紅，“父親…”
“有刺客…”
“女兒好害怕呀…”
說着她眼眶裏的淚水滑落下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