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顧惜顏見狀，微微挑了挑眉。
她的眸底浮上一絲嘲諷之色。
顧鳴深從來都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他這樣做，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這一等，一夜就過去了。
在天邊出現朝陽的時候。
一聲嬰兒的啼哭驚動了整個院子。
顧鳴深這一夜的疲憊頓時散去。
產婆抱着一個小褥子出來，面帶喜色。
“恭喜相爺，賀喜相爺。”
“是個小公子！”
她又說道：“姨娘也平安無事。”
“小公子可是個有福的。”
顧鳴深忽略掉了她後面的這句話，他趕緊去看了看孩子。
小傢伙生得白淨，水靈靈的。
他的眉眼像顧鳴深，又帶着些像四姨娘般的柔和。
顧鳴深忍不住地摸了摸他的小臉蛋。
軟軟的。
小傢伙的眼珠子轉來轉去，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人。
“哇，嗚。”
產婆看向顧鳴深，“相爺，小公子這是認出來自己的父親了。”
“哈哈哈！”
顧鳴深笑出了聲。
“不愧是我顧鳴深的兒子！”
楊夫人揚起一抹笑，“恭喜老爺。”
“我們丞相府啊，又添了孩子。”
顧鳴深此刻心情好，說話的語氣也溫和了些。
“慧娘，你在這等了一夜也累了，多注意着自個的身子。”
“待會讓顧管家多送些補品到你那。”
“你亦是懷着本相的孩子。”
楊夫人一臉喜色。
“多謝老爺。”
可顧惜顏卻是瞧出來了，這楊夫人心裏恐怕已經是惱死了。
又沒得手呢。
這時，盼兒從裏面跑出來，“老爺。”
“姨娘醒了，說是有急事要跟您說。”
顧鳴深眉心一動，他倒是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
他輕咳了一聲，提步走了進去。
顧惜顏見狀，出聲道：“姨娘可是受苦了，女兒也去看看她。”
楊夫人有些狐疑地看着顧惜顏。
她心中一動，也跟了進去。
裏間。
四姨娘已經被盼兒給清理過了。
她的臉上沒有什麼血色，脣色也是發白。
屋子裏還是有一股血腥氣。
顧鳴深先是皺了皺眉，看向四姨娘時，又揚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走上前去，動作輕緩地握住了四姨娘的手。
“媛娘，你爲本相生下了一個兒子，你辛苦了。”
“本相定要好好嘉獎你一番！”
產婆適時地將孩子給抱了過來。
“媛娘，你看，這是我們的兒子。”
四姨娘擡起頭，眸子裏帶着淚意。
這是她的孩子…
顧鳴深見狀，心疼道：“怎麼還哭了？”
“媛娘，孩子平安降生是好事，可不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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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身子不好。”
四姨娘聞言，吸了吸鼻子，她哽咽地說道：“多謝老爺關心，妾身知曉了。”
話是這麼說。
可昨夜顧鳴深說要保孩子的時候，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四姨娘心裏發涼。
果然，她的選擇是明智的。
跟着顧鳴深這種人，是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顧鳴深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媛娘，本相已經給兒子想好了名字。”
他看向窗外。
“他在朝陽升起的那一刻出生，便叫顧朝。”
“希望他如朝陽，生機勃勃，前路燦爛。”
四姨娘點了點頭。
“顧朝，顧朝，多謝老爺。”
接着她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一轉，“老爺，昨夜妾身見血，是有人害我！”
顧鳴深臉色一變。
他沉聲道：“你說什麼？”
“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謀害本相的乖兒子？！”
他看向四姨娘，“你儘管說。”
“無論那人是誰，本相都饒不了她！”
“這個公道，本相給你！”
楊夫人微不可察地顫了顫身子。
她袖子下的手握緊了起來。
那些產婆沒有按照她的吩咐行事，四姨娘母子一點事兒都沒有…
如今四姨娘這般說，可是抓到了把柄？
想到這，楊夫人凌厲地看了春竹一眼。
這個蠢貨！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沒一次是讓她安心的！
她凝住思緒，正想着待會該如何開脫。
只聽四姨娘狠狠地盯着某處。
話裏帶着恨意。
“二小姐，妾身不知何時得罪了你，你竟如此狠心，對一個孩子下死手？”
“若是妾身有做錯的地方，你大可衝着我來，孩子是無辜的啊！”
此話一落。
楊夫人都有些始料未及。
什麼？
小踐人對四姨娘出手了？
竟不是要壞她的事麼？
顧鳴深偏過頭去，冷着聲音道：“媛娘說的可是真的？”
“你，意圖殺害本相的孩子？”
“是嗎？”
顧惜顏慌亂地擺了擺手，她解釋道：“父親，女兒沒有…”
“顧朝是女兒的弟弟，女兒又怎會去害他？”
她看向四姨娘，一臉的無助。
“姨娘，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我…沒有害你和你的孩子…”
顧鳴深思索片刻，問道：“媛娘，你這般說，可是有什麼證據？”
他近日裏雖不喜顧惜顏這個女兒，但也知道，府中的孩子與否，根本礙不着她嫡女的地位，她確實沒有什麼理由這般做。
四姨娘冷笑了一聲。
“我願以爲，二小姐貴爲相府嫡女，更是當朝郡主，怎麼也應該是個敢作敢當的人才對。”
“未曾想事到如今，你還在惺惺作態。”
“真是令人不齒。”
她看向顧鳴深，“老爺。”
“妾身既然敢如此指認她，定不是無中生有。”
“妾身只是一個小小的姨娘，又如何敢胡亂攀咬她這般身份貴重的人。”
說罷，四姨娘對着一旁的盼兒吩咐道：“把東西都拿出來。”
“給老爺看看。”
盼兒福了福身子，“是，姨娘。”
沒過多時。
盼兒便拿着一包東西過來。
她將其一一攤開在了桌子上。
“這簪子，手環，繡帕，香囊。”
“這些，都是二小姐送過來給姨娘的，裏面都有微量的落胎藥，一點一點地累積，日子久了就會出大事。”
“還有這安胎藥。”
“根本就不是大夫開的那一副方子！”
盼兒一字一句道：“二小姐，奴婢敢問你一句。”
“你可是會醫術的人，調換姨娘的安胎藥，輕而易舉吧？”
“姨娘感恩你的賞賜，把這些東西當寶貝似得，日日戴着。”
“未曾想，這竟是差點要了她的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