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鳴深揉了自個的太陽穴。
他不耐煩地說道:“還不快滾?”
“立刻滾出本相的丞相府!”
“顧管家——!”
顧管家從外間進來,“老爺。”
顧鳴深意有所指道:“跟着去看好了。”
“丞相府的東西,這個人一分一毫都不能帶走,若是被本相發現有人偷拿我相府的東西,本相定是饒不了她。”
顧管家低眉順眼地拱起手。
“是,老爺。”
這時,四姨娘扯住了顧鳴深的袖子。
“老爺,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她雖心腸歹毒,但到底是個女兒家,若是今日被趕出相府,她如何能在帝京立足?”
顧鳴深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媛娘。”
“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善良了。”
他沉着聲音說道:“你要記住。”
“有的人不配得到同情。”
“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自然是不用你來擔心的。”
四姨娘只好點點頭,“知道了,老爺。”
顧惜顏不甚在意地拂了拂自個的衣袖。
她突然將寶翠手中的木匣子給搶了過來,而後用力地將其摔在了地上。
頓時。
屋內散落了一地的銀錠子。
顧鳴深猛地站起,“你又想做什麼?”
顧惜顏將一錠銀子踢到他的腳邊。
“你顧丞相府出庫的銀子可都是有編號記錄在冊的。”
“你可看清楚了,這些銀子有沒有送到過我雲水閣。”
她眸色黯淡,嗤笑了一聲,“當然。”
“以丞相大人您的秉性,斷然也不會再去細查。”
顧鳴深直直地盯着她。
“不過也無所謂了。”
顧惜顏轉過身去,一字一頓道:“以後,我顧惜顏與你顧家,再無任何干系!”
說罷。
她邁起步子徑直離開了此處。
顧鳴深的嘴角抽了抽。
這個孽女!
有她後悔的時候,到時候別哭着回來求他庇護!
……
雲水閣。
顧惜顏回到的時候,聽雪早已將東西給收拾妥當。
“小姐,您回來了?”
顧惜顏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又伸了個懶腰。
“一夜了,陪他們演戲,累死本小姐了。”
聽雪捂嘴一笑。
她走上前扶着顧惜顏坐下。
“小姐,辛苦。”
“好事多磨麼這不是。”
顧惜顏拍了拍她的手背,“東西都收拾好了麼?”
“不該帶的,便什麼都不帶。”
她嫌棄地說道:“顧家的東西,晦氣。”
聽雪給她按了按肩膀。
“隨時可以出發。”
“嗯…”
顧惜顏緩緩起身,環顧了一圈雲水閣。
不知不覺間,已經在這裏住了快一年了。
她內心輕輕一嘆。
“走吧。”
“回郡主府。”
兩人走出雲水閣時,只帶了幾個小包袱。
顧管家抿了抿脣,“二小姐…”
顧惜顏好笑出聲:“可別這麼喚本郡主了。”
“本郡主可沒拿你們丞相府一分一毫,你大可以放心回去覆命。”
她又擺了擺手。
“走了。”
顧管家還想說些什麼,心下醞釀的時候,兩人已經走遠。
他緊了緊手。
也不知道今日老爺是怎麼了…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不過他一個做奴才的,也不能左右主子的意思,也只能如此了。
……
“站住!”
丞相府後園裏。
春竹氣勢洶洶地擋住了顧惜顏和聽雪二人的去路。
聽雪眉頭皺了皺。
“好狗不擋道。”
“呸!”
春竹唾棄一聲,“兩條喪家之犬,說誰是狗呢?”
“都被老爺趕出府了,還裝腔作勢給誰看呢?”
啪——
她話剛落,聽雪就上去重重地給了她一巴掌。
春竹捂着臉,不可置信道:“你找個踐人!”
“你敢打我?”
“呵。”
聽雪冷哼一聲,“打的就是你。”
“狗仗人勢的東西。”
“你算個什麼,也敢對我家小姐出言不遜?”
春竹咬了咬牙。
這時,在角落裏觀望許久的楊夫人走了出來。
“春竹。”
“在此與閒雜人等浪費什麼口舌?”
“本夫人交待你的事情,可辦好了?”
她緩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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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竹昂起頭。
“夫人說了,你們不能帶走府上的任何東西!”
她又將視線打在聽雪手上拎着的包袱上。
“這些大包小包的,誰知道你有沒有私藏府裏的東西?”
聽雪聞言,臉上的神情沉了下來。
如今自家小姐即將離開這丞相府,她自然不用再對這些個晦氣東西處處忍讓。
她正想動手,卻被顧惜顏拉住。
只聽她淡淡道:“你這個狗奴才的意思是。”
“你想搜本郡主的東西?”
話裏帶着冷意。
春竹絲毫不懼。
“沒錯。”
顧惜顏倒也不惱,她輕輕地笑了一聲。
接着,她緩步朝楊夫人走去。
楊夫人蹙着眉,“你過來做什麼?”
“離本夫人遠點!”
她下意識地就護住了自個的肚子,退後了幾步。
春竹見狀,想上前攔住她,卻被聽雪一腳踢在了腿肚子,疼得她單膝跪倒在了地上。
“你!”
這邊顧惜顏將楊夫人逼退到了角落裏。
她眸子裏閃爍着晦暗不明的光。
“楊慧。”
“見我再一次被趕出府,你心裏很痛快吧?”
楊夫人頓了頓。
小踐人這是不打算再裝了。
她也懶得再與她裝模作樣。
“是又如何?”
“你就不該再回來!”
“真是惹人生厭呢…”
“如今不用本夫人動手,你就被趕了出去,本夫人這心裏啊,可是爽快極了!”
說着,她放肆地笑了出來。
“你拿什麼跟我鬥?”
顧惜顏仍是笑着。
“鬥?”
“不,你想錯了。”
“你沒有什麼值得我去斗的。”
她附身在楊夫人的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楊夫人原本得意的臉上突然一片慘白。
像是失了血色一般。
顧惜顏嗤笑着說道:“夫人吶,我便在此祝你,早日爲丞相大人誕下麟兒才是。”
楊夫人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她雙目看着前方,卻是沒有一點神氣。
顧惜顏慵懶地繞過她,擺了擺手,“聽雪,走了。”
聽雪白了春竹一眼,跟上了顧惜顏的腳步。
春竹揉了揉自己的膝蓋。
“夫人,您怎麼了?”
“咱們就這麼讓那兩個踐人走了?”
好半晌都沒有迴應。
春竹有些不明所以地摸了摸頭。
“夫人?”


